秦歆从程御医那出来时,神色莫名。
穗狩去端个早膳的工夫,就发现王后从医护院那出来。
忙松口气。
“娘娘您怎么出去也不说一声……”
还以为她去门口逞口舌之快了。
秦歆手里还提着药包,见穗狩提着食盒,便挑眉道。
“行了,给我吧。”
穗狩依言将食盒给了秦歆。
而这时,顾斐也回了。
不知道他怎么做到的,门口那群聚拢的百姓,都不见了。
秦歆在顾斐几步之外站定,扬声问——
“你劝走的?”
“额,我一出现,就都跑了。是来闹事的?”
“……”暴君就是好使,走哪哪人群退散。
顾斐看秦歆离他远远的,下意识朝她走来,秦歆立即后退。
“等,等会,你刚从哪回来的?还没消毒呢?别凑这么近啊!”
被她这么一提醒,顾斐立即站着不动,还往后退了几步。
穗丰:“……”改名吧,叫“穗了”,他真的会被陛下这惧内的表现,内心狠狠破碎。
还他叱咤风云,世人畏惧的铁血君王!
顾斐不动,便有负责消杀的大夫上前,喷过还不够,顾斐走到门外,就开始脱外衣和靴子。
见秦歆已经避他到十米外,不禁哭笑不得。
“这不是消过毒,也脱去外边的衣裳了吗?怎么,还要剃度才肯靠近我?”
秦歆抱着食盒,咬了咬唇,又开始打喷嚏。
打完,嗓音就又哑哑的。
“你怎么了?”
顾斐笑容一淡,神情紧张,问。
知道这厮不好糊弄,秦歆便如实道。
“现在不确定是昨晚洗了头没及时擦干,晚上踢被子着凉了……还是,感染了。”
她睁着一双眼,坦白地望着顾斐,有些无辜,又有些可怜。
顾斐将鞋子重新穿上,二话不说便走向她。
秦歆忙炸毛似的往后退。
“别,别凑近,万一真是,一个传染俩,那就完了!”
看她这躲闪的模样,顾斐一时又心疼又无奈——
到底谁是疑似病例?
他追她逃的。
“别闹,不管是不是感染了,你都进屋躺下休息。”
顾斐有那么一瞬,想脱口而出“那便传染给我好了,我陪你”,但他知道这是不理智也不带头负责的行为。
所以他只冷静地劝着秦歆。
有些心疼她这唯恐传给他的小心翼翼。
“那,那我换个屋吧。”秦歆咳了声,不知道为什么,见到顾斐,那强装镇定的心,就有些动摇。
她也怕生病,更怕死亡。
但顾斐看着生龙活虎的,那她就放心了——
就算她真的病重,他在,一定会想尽办法治好她。
“这屋我消过毒了,艾草也熏上了……我的东西一会麻烦你收拾下,让穗狩送来吧。”
见顾斐身后的穗丰满眼戒备,此时更是有点“您让陛下干活?”的震惊。
秦歆立即解释。
“穗狩才从乱葬岗回,怕他进去携带病毒……至于穗丰,不是本宫看得起你,你在本宫这,外形还是个男的,那些贴身衣物、洗漱用品的。咳,你别瞪本宫啊,你比世上大多男人爷们多了!”
穗丰默默转过身,深呼吸。
他不能以下犯上,哪怕翻白眼,也不能。
顾斐笑不出来——
哪怕秦歆此时下意识表现出了信任,但他看着她冷静安排她自己的隔离事宜……
心里就堵得慌。
她不该来的。
哪怕这想法已是为时已晚的马后炮,但他万分懊恼和自责。
明知危险,却放任她在外边走动,接触那么多病例……
他该想到的,哪怕她带着后世的防护知识,认真防护,却也是肉体凡胎,防不胜防。
“好。”
顾斐压下喉咙里的苦涩,转身进屋,给秦歆收拾东西。
而秦歆这才放心去后边的院子,找了间屋子,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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