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宕机了片刻。
就像是叮的一声,回了神,理智也跟着回笼。
他收起动容,看着秦歆没心没肺还义正辞严的嘴脸,咬着腮帮子,拿起绢布扔她脸上盖了个全乎。
尤其挡住这双过分澄澈的眼睛。
转过身生闷气:那天就不该不要命地冲进去救她!让她当个哑巴挺好的!
顾斐深呼吸:我的期待值该和道德素质一起再降低点。
不过,他刚在期待什么呢?
秦歆将绢布从脸上拿开,一脸的无语。
“不想就不想,那继续当随时能散伙的塑料搭档吧。”
哼,小气鬼,一定是识破了她“想当暴君他妹,坐拥金银与美男各万千”的妙计。
寿康宫。
“你太急功近利了。”
太后手里的珠子快被她盘包浆了,她烦躁地转着珠子,不悦地望着底下的柳烟冉。
柳烟冉坐在那品茗,心情很好的样子。
“姨母您就是太谨慎了,此时不动手,还要等待何时?”
她不以为然。
不过是杀了个慧嫔,便能起到煽动后宫妃嫔抵制秦歆、给陛下施压的作用,简直……
死得太值了。
要不是太后阻止,柳烟冉想,再神不知鬼不觉地弄死几个,就不信陛下被朝臣刁难后,还能护着那贱人。
柳烟冉想到秦歆即将面临的下场,便笑出了声。
一朝雪耻,定要从秦歆千百倍地讨回她所受的气和屈辱。
看柳烟冉如此沉不住气,太后唇紧抿。
半晌才摇头。
“罢了,接下来你别妄动,哀家自会替你收拾王后。”
一个从别国远嫁来的黄毛丫头,除了顾斐,便无所倚仗,想捏死她,轻而易举。
之前是没将她放在眼里,但现在,居然查到自己头上了,那必留不得她了。
太后将珠串往桌上一拍,眼里杀意毕现。
“太后,国公求见。”
等柳烟冉一走,赵嬷嬷缓步上前,低声通传。
太后神色冷漠。
“这个时候,他来做什么?让他进来。”
夜色深深,柳清穿了一袭黑色斗篷,进到殿内,才将兜帽取下。
“兄长怎有空来。”
太后坐于高位,神色冷淡。
柳清神色也冷,语气更是。
“京中闹狐妖一事,是你做的?”
“怎会是哀家?”
太后故作疑惑地反问了声,然后唇边笑意加深,极为阴冷。
“自是兄长的人做的。”
“你!”
柳清气极,捂着胸口咳嗽不止。
好一会,才顺过了气,看着上方冷漠又残忍的妹妹,眼里很是痛惜。
透过这张脸,他像是在看另一个人。
面带悔恨。
“是我的错,不该与虎谋皮!不该帮你,而害了柳家的门楣啊!”
看着底下病弱的男人,太后眼底满是嫌恶。
“若都像你这般懦弱,或是她那般伪善,柳家的门楣,早就没了。”
“收手吧,你们的斗争,和京城百姓无关,不要一错再错了!”
柳清上前一步,想劝说太后。
“你已经得到你想要的,何必再铤而走险?”
太后脸色一沉:“住口!我想要的是什么,兄长难道不知?是他们先妨碍我的,就别怪我无情。”
怕柳清误事,太后倏然低声威胁道——
“兄长,泉哥儿那孩子贪玩,你又无暇照顾,妹妹便替你照看一阵,待烟冉怀上龙种,坐稳中宫,泉哥儿定白白胖胖地回到府上。”
柳清闻言,瞳孔一震,指着上方冷静中疯癫的女人。
“你,你,你真是彻底疯了!”
将柳清轰走,太后刚转个身,眼角余光瞥到一角,立时警惕。
“谁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