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长春西游（七）

    次日凌晨，邱处机一行从峡谷中走出来，进入一条由东向西奔流的大河流域。这里水草非常肥沃，还生长着一些桑树、枣树等各种果树。

    又走了一天的路程，邱处机一行到了阿里马城。当地人把苹果称为“阿里马”，大概这里盛产苹果，因此以此名命名这座城池。

    阿里马城长官带领各部军民来迎接邱处机一行，并安排他们住宿在城西的一片苹果园里。

    邱处机自阿尔金山来到这里，用诗来记录他的行程：

    金山东畔阴山西，千岩万壑攒深溪。

    溪边乱石当道卧，古今不许通轮蹄。

    前年军兴二太子，修道架桥彻溪水。

    今年吾道欲西行，车马喧阗复经此。

    银山铁壁千万重，争头竞角夸清雄。

    日出下观沧海近，月明上与天河通。

    参天松如笔管直，森森动有百余尺。

    万株相倚都苍苍，一乌不鸣空寂寂。

    羊肠孟门压太行，比斯大略犹寻常。

    双车上下苦顿颠，百骑前后多惊惶。

    天池海在山头上，百里镜空含万象。

    悬车束马西下山，四十八桥低万丈。

    河南海北山无穷，千变万化规模同。

    未若兹山太奇绝，磊落峭拔如神功。

    我来时当八九月，半山已上皆为雪。

    山前草木暖如春，山后衣衾冷如铁。

    在阿里马城停留的数日，刘仲禄等人忙着补齐粮食物资，所需之物超过之前途中的供给。

    邱处机一行又向西走了四天，来到一条名叫答刺速河的河边，水势深阔，向西北方向流去，从东边截断天山山脉，河的南面仍是雪山。

    刘仲禄等人征来一些木船，所有人员乘船渡河。

    到了南岸，再向西走了五天，刘仲禄对邱处机说，考虑到师父是奉诏前来，行走到这时距离成吉思汗的行宫已经不远，我需要预先骑马去向成吉思汗奏报。

    于是刘仲禄带领二十名蒙古骑兵先行一步，剩下的蒙古骑兵继续保护邱处机一行西行。

    邱处机一行翻过西南方的一座小山，遇到东夏派来朝拜成吉思汗的使者一行，该使者到帐前向邱处机行礼。

    邱处机问，你们从成吉思汗的行宫走到这里，需要多长时间啊？

    东夏使者说，大约一个月左右吧，不过成吉思汗已率兵追赶花剌子模新苏丹扎兰丁去了，一直追到申河北岸，已经到了与印度接壤的地方。

    邱处机说，但愿我们到达撒马尔罕，成吉思汗已经凯旋而归了。

    次日凌晨，天降大雪，积雪超过一尺，此时的邱处机不再期望成吉思汗会让他逗留不前，所以也想很快见到成吉思汗。

    邱处机正在为大雪犯愁，不过大雪很快停了下来，又过了一会儿太阳又出来了，那些积雪很快就融化了。邱处机一行继续南下。

    两天后，邱处机一行来到原来隶属花剌子模北部地区的大石林牙城。大石林牙城原来是一个王国，第一位国王就名叫大石林牙，他原是辽国的后裔，金朝的军队灭辽之后，大石林牙和耶律大石一样，率领几千人马，向西北逃走，前后迁徙了十多年，才来到这个地方建立城池。后人为了纪念大石林牙，把这个城池也定名为大石林牙城，后被花剌子模占领。这座城池及其辖区的风土、气候与阿尔金山以北不同，平原很多，居民多以务农为生，喜欢酿造葡萄酒。这里的水果、粮食与中原地区相同，据说中原的葡萄就是从这一带区域引进去的。这里气候宜人，但是夏、秋两季没有雨，靠要疏通河流灌溉庄稼来获得收成。

    邱处机一行就在大石林牙城进行休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