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长春西游（五）

    栖霞观建好后，邱处机一行继续西进。镇海城长官派一名汉人将领李家奴率领一百名骑兵陪同，并赠送了大量的酥油、奶酪、大米、面粉等食物。

    这里的大米每斗价值白银十两，八十斤面粉价值白银五十两。因为这两种食物是从二千多里外的地方生产，再由西域的胡商用骆驼驮运到这里，所以价格非常昂贵。

    两日后邱处机一行来到一座大山下面，李家奴对邱处机说，这座山下有许多妖怪，当年蒙古乃蛮部的太阳汗率军经过这里，也曾被妖怪迷惑，三天三夜都走不出山谷，后来太阳汗请萨满教巫师做法，并贡献出佳肴美酒供其食用后才得以脱险，不知道真人有无降怪之法？

    邱处机笑着说，见怪不怪，其怪自败。

    向西南大约行走了三天，翻过了这座大山，又经过一条大峡谷，抵达阿尔金山。邱处机一行稍做停留后又向南行进。

    阿尔金山非常高大，有深深的峡谷和高高的山顶，车辆不能通行。于是刘仲禄命李家奴把多余的马车带回去，只留下邱处机的马车。刘仲禄指挥一百名蒙古骑兵把绳子绑在车辕上，拉着绳子上山。下山时则用绳子捆住车轮，慢慢搬运下来。

    邱处机一行大约走了四天的路程，一连过了五座山岭，向南出了阿尔金山。

    为此邱处机作了三首七言绝句描绘翻越阿尔金山的情景，第一首写道：八月凉风爽气清，那堪日暮碧天晴。欲吟胜概无才思，空对金山皓月明。

    第二首写道：金山南面大河流，河曲盘桓赏素秋。秋水暮天山月上，清吟独啸夜光球。

    第三首写道： 金山虽大不孤高，四面长拖曳脚牢。横截大山心腹树，干云蔽日竞呼号。

    在山脚下休整一天后，次日凌晨邱处机一行继续朝南行进，向前经过一座“彩山”，上面的山石都是五颜六色的，但是没有草木，估计是座矿山。足足走了一百里，到了黄昏，才走出这座彩山，来到一片盐碱地，上面有一眼小沙井，邱处机一行于是驻扎下来，汲水做饭、进行休整。

    刘仲禄说，向前走就到了白骨甸，地上都是黑石头，大约走二百多里，又到了一片沙漠，沙漠很广阔，不知到有几千里。等走出沙漠，我们才能得到水草。

    邱处机问，为什么叫白骨甸呢？

    刘仲禄说，这是成吉思汗率领蒙古乞颜部打败蔑儿乞部的地方，蔑儿乞部有数万人被杀死在这里，到处都是白骨，因此被称为白骨甸。后来的乃蛮部大军也是在这里被乞颜部骑兵击败的，又有上万士兵战死在这里。这里是一块兵家所谓的“死地”，道路崎岖、气候恶劣，经常有行进的人和马在这里被困死。据说这里天气突然变黑暗时，就有妖魔鬼怪出来害人。我建议我们应当每人把手臂割破，挤点鲜血出来，涂在马头上，以此来制服这些妖怪。

    邱处机笑着说，你这个降妖之法从哪里学来的？

    刘仲禄说，大蒙古国萨满教就是这样降伏魔怪的。

    邱处机说，邪神精怪遇到正人君子就会远远地躲避，这在道家经典里记载得很明确，我们修道之人不必担忧这种事情。

    于是邱处机一行继续启程。走了两天后，安全通过白骨甸，来到一片沙漠。又走了十余天，走出那片沙漠，来到一座大山下面，这座山就是西域有名的天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