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爹家的鸡死了四五只,说就是让大叔给捏死的。妈妈说他嘴巴里吐屎,明明是黄鼠狼来了嘛。”
夏天星说着,两只小眼睛骨碌碌地乱转着,盯住远处黑黑的屋子看。他当然是害怕的。
“他瞎说呢。我还是来你家看了,你不在家。灯也灭了,我就让你大叔托着,进你家院子给点着了。”
哑大婶连贯地说着,已经习惯她说话的圆圆已经听明白了。
夏天星接上话茬着,村子里很快就安静了。
“那这屋子里的灯是你给我点的啊,大婶。”
楚圆圆恍然大悟地说道。
“就是我妈来点的,我好想进去探险,可是她不让,说那里贴着符呢,不能给人放出来。”
对一切充满了好奇的夏天星适时地说着。
“不是的,那是警察贴的封条,不能乱进去的。他们已经埋到山林了。”
楚圆圆看着这一家三口乐呵呵讲述的样子,生活好像正常了一些,乐意说一说了。
“我怕浪费,天亮了就进来给灯灭了,看着太阳就要落下去了,你还没回来,就又进来给点着了。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去看病了。”
哑大婶习惯性地比划着问她。
楚圆圆嗯了一声,说去看了。
火塘里的火烧得很旺,哑巴大婶一家陪着她在火塘边上聊了很久很久,她模仿丈夫喝酒的样子,抱怨他装傻,喝酒的时候就不傻,一旁的丈夫傻呵呵地笑着,像是在夸奖他一样。
大婶乐呵呵地给她模仿着讲述着,普普通通的事物经过她一比划,也滑稽起来。圆圆不自觉地进入到他们的家庭氛围中。
良久,夏天星拉着他的养父回家睡觉了,哑巴大婶留下来陪她。
两人挤在窄小的地铺上,大婶的身上有股子常年不洗澡的酸腐味儿,但她仍觉得很安心很温暖,厨房之外的一切好像也正常了。
也许,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臆想的,你看,不去害怕不去想,不就没有了嘛。原来, 那位师傅说的是这道理啊。就是打破砂锅问到底,是人是鬼拉出来问问也就不再恐惧了。
至于身上的味儿,今天她和很多人接触了,似乎没有人嫌弃和皱眉啊,就连那个总是什么都会说出来的夏天浩跟她那么近,也没说啊。
还有齐哲,要是他闻到了,怎么还愿意跟她那样相对呢。
想着想着进入了梦乡,那个恐惧的梦没来,梦里是那双明亮洁净的眼睛,他深情地看着她,拉着她在那一大片素馨花海中翻滚、打闹,多么美好。
早上醒来,太阳已经照到院子里,大婶早就回家照顾丈夫儿子去了。
她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从家中变故以来,唯有昨天发生的一切是真实的。
她不再害怕见人和人交往,决心走出去。
对于夏天浩,心头的一点点念想也慢慢消失了,说到底,他并不敢进她的家门,何来的依靠呢,唯有自己强大才能过去。
看看那看上去依旧阴森的之前住的小屋,也许明天她也就不再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