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非,但是检察院还是得遵循制度,而不是受到自己的主观干扰。
如果苏小先生一定要起诉,那也至少去调查一番,当初你兄长可就是因为缺乏取证、调查,而被调离京城。因为检察院的主要职责是检察,而不是争讼。”
提到苏轼,苏辙神情微微一变,心想,是呀!当初兄长就是麻痹大意,而没有履行职责,便提起诉讼,以至于功败垂成,我不能犯同样的错误。
念及至此,他知道张斐不是在吓唬他的,如果就此事跟张斐争讼,他真的可能会一败涂地,因为他完全没有想到张斐会拿自己以前的主张去攻击他。
思索一会儿,他心悦诚服地拱手道:“多谢张庭长告知,苏某感激不尽。”
张斐笑道:“我知道苏小先生心里肯定也在揣摩,我对于青苗法的态度,无论我是什么态度,但这与我跟苏小先生说这一番话,是毫无关系的,因为我知道,乡绅们也一定会提起诉讼的,我只是不想检察院因此受到打击。”
苏辙问道:“那张庭长对于青苗法究竟是什么态度?”
张斐呵呵道:“我已经强迫自己忘记自己的主张,因为我现在是大庭长,我的职权让我必须处于中立的位子上。”
苏辙一怔,思忖一会儿,突然拱手道:“苏某汗颜。”
张斐笑道:“苏小先生只是不熟练罢了。”
苏辙讪讪一笑。
苏辙到底还是采纳了张斐的建议,并没有贸然提起诉讼,而是亲自前往官府调查此事。
然而,元绛所为,也彻底激怒了那些乡绅、地主。
他们开始发动舆论攻势。
目前来说,舆论是完全掌控在士大夫手中的,他们可以通过文章、争论,然后利用那些年轻的书生、学生,为他们宣传。
一时间,针对青苗法的不利言乱,是铺天盖地。
这些士大夫中,多半都是一些保守派,他们本就认为新政目的是为国敛财,而并非是为民着想,他们便以此事为由,大肆抨击青苗法,以此来证明保守派的观点。
很快,百姓便站在了乡绅这边。
百姓可不懂什么宗法、律法、行政法,他们只知道一点,就是官府不准民间低息放贷。
解释再多,也就是这么回事。
再加上宋朝廷的官榷制度,百姓很自然得就想到,官府又要垄断利息。
好家伙!
你们官府敛财都不要脸了吗?
民间舆论机会是一边倒,尤其是乡民,对此十分震怒,原本宗法这么规定,他们认为好日子来了,结果官府来这么一出。
美梦要破碎吗?
官府也在拼命的解释,官府没有禁止低息放贷,只是禁止宗法规定利息,这可是两回事。
但官府才几张嘴。
根据旧制度,官府还得依靠乡绅去宣传政策,结果现在乡绅倒戈相向,舆论方面,官府完全被碾压。
府衙!
“元学士,这下如何是好,现在百姓纷纷都是质疑青苗法?”
韦应方假装惶恐道。
心里是乐开花了,斗吧!斗吧!最好你们都死。
元绛冷笑一声:“这都在我的预计之中,我也有法子能够恶心他们。”
“什么法子?”
何春林好奇地问道。
正当这时,卓群入得屋内,“启禀知府,曹警司和符主簿求见。”
“他们来此作甚?”韦应方诧异道。
元绛道:“是我请他们来的。”
过得片刻,曹栋栋和符世春便入得堂内。
“这么多人?”
曹栋栋见蔡延庆、韦应方、曹奕何春林、刘大兴等人都在,不禁吓了一跳。
符世春拱手行得一礼。
曹栋栋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抱拳一礼。
元绛先是请他们坐下,然后问道:“曹警司、符主簿可知道关于官府下令禁止宗法规定利息一事?”
曹栋栋和符世春同时点点头。
元绛道:“我希望警署能够协助官府,执行这一命令。”
曹栋栋错愕道:“咋执行?”
元绛道:“在各乡村附近的分署增派人手,并且告诉他们,任何人即便是在自己乡里,只要以低于五分的利息放贷,任何宗法都不得处置他们,否则的话,就以滥用私刑的罪名,逮捕他们。”
韦应方等人面色一惊。
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元绛会跟警署联手。
曹栋栋讪讪道:“我们警署当然有义务协助转运司,但是增派人手的话,唉...那木棚子也容不下几个人,如今这天气怪冷的。”
元绛道:“我们会拨款给你们的。”
“遵命。”
曹栋栋立刻抱拳道。
蔡延庆瞧了眼元绛又瞧了眼曹栋栋,心道,还是你们会玩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