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我们何不顺藤摸瓜,将此桉扩大化,趁机整顿盐政,看他们还敢拿这种事来刁难我们不。”
蔡卞点头道:“我赞成叶兄所言,若是每家盐户都能够拿到四十五贯钱,同时朝廷又以合理的价格收购他们手中剩余的盐,他们也不会去贩卖私盐。”
“万万不可。”
蔡京忙道:“咱们初来乍到,实力孱弱,而那些盐官、盐吏权势滔天,如果顺腾摸瓜查下去,可能是没有尽头的,甚至可能查到京城去,到时肯定判不下来,朝廷只能判我们有罪。自古以来,这种事是比比皆是。”
蔡卞哼道:“如果事事都瞻前顾后,那咱们来这里作甚?”
蔡京当即反驳道:“凡事都得徐徐渐渐,急于求成,往往只会溃不成军。”
叶祖恰道:“但委曲求全,换来的只会是得寸进尺。”
上官均道:“韬光养晦,厚积薄发,总比不自量力要好吧。”
......
这四小金刚立刻分成两派,是争吵不休。
许止倩面露挣扎,觉得他们说得都有道理,一种鱼与熊掌不可兼得的痛苦油然而生,不免看向张斐,只见张斐还是上课时那个招牌动作,背靠着桌子,双手抱胸,沉吟不语。
过得好一会儿,四小金刚争得是口干舌燥,不免又同时望向张斐。
“老师,你打算如何应对?”上官均问道。
张斐一怔,抬头看向他们,过得一会儿,他才道:“你说得都是法外之话,我们是司法人员,手里拿着的是《宋刑统》,而不是《孙子兵法》,这律法都还未说明白,你们讲那些有的没的,是不是想得过于长远。”
说到这里,他侧身拿起桌上的起诉状,扬了扬,“我问你们,这份起诉状有没有问题?”
四人同时摇摇头。
“有没有问题?”张斐再问道。
四人忐忑地望着张斐。
张斐长长叹了口气,“你们平时在干什么?”
四人委屈地瘪了瘪嘴。
上官均问道:“老师认为这起诉状有问题吗?”
张斐道:“当然有问题,我从未见过如此粗糙的起诉状。”
“啊?”
几人同时诧异地看向张斐。
张斐道:“这份起诉状上并未有明确说明,黄桐所卖之盐,乃是私盐。”
“???”
几人听得是一头雾水。
许止倩道:“黄桐自己都承认了。”
张斐道:“黄桐承认有什么用,这得看证据。”
“这...这就是私盐。”
蔡卞道:“国家法律规定,盐户的盐,只能买给朝廷,不能私下卖给别人。”
“但如果是朝廷不收呢?”
“这不大可能吧?”
“我说得是如果。政令是规定,盐户手中的盐必须出售给朝廷,朝廷必须收购这些盐,反过来说,如果朝廷不收购这些盐,这些盐是不是也将不适用于必须出售给朝廷,不可能一句话,还分两部分算。那这还算不算私盐?”
“......?”
四小金刚听得头都是大,还能这么算吗?
张斐又问道:“起诉状上面有没有说明这些?”
“呃...没有。”
“还有!万一是官府允许黄桐出售这些盐,你们要记住一点,这是政令,不是法律,律法是贩卖私盐违法,但是什么是私盐,根据目前的条例,官府所允许的就是官盐,不允许的就是私盐。”
“啊?”
“你啊什么?这是不是要去查明?”
“是。”
“另外,朝廷有没有规定,以多少价格从盐户手中收购这多产的盐?”
“好像是没有具体说明,但这跟此桉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有关系?朝廷规定盐户多产的盐,是必须要卖给朝廷的,朝廷也必须要收购这些盐,这不是义务上缴,那么就要遵循买卖原则,理应是要付钱的,多少都要支付。
但如果朝廷不愿意支付一文钱,这等同于朝廷主动放弃这些盐,那么又回到之前那个问题上面,当朝廷主动放弃的盐,怎么判定属于私盐,还是官盐。”
“这么查的话,岂不是会将此桉扩大化。”
蔡京疑虑道。
“不会,我只是要判定这些盐到底是官盐,还是私盐。”
说着,张斐将那份起诉状,扔给蔡京,道:“退回给检察院,并且告诉他们,这是我们皇庭见过最粗糙的起诉状。顺便再送点笔墨纸砚给他们,这账就记在我个人名下,告诉他们,别太吝啬笔墨纸张。”
“是..是。”
蔡京讪讪点了下头。
现在难道不应该一致对外吗?
怎么还窝里斗了。
他们走后,许止倩便问道:“你想干什么?”
张斐笑道:“我要以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让他们也寝食难安。” <div id="device" style="background-color: #c0d16d66;font-size: 16px;border-radius: 10px;padding: 0 10px;color: #957575;text-decoration: underline;font-family: fangsong;"></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