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曹太后坐在里面,指着摆上边上大木板问道。
教室大了,木板也变大了。
赵顼道:“这是张三上课习惯用的,他一般会用炭笔在上面写上一些关键字,便与学生理解。”
“这小子年纪不大,名堂倒是不小啊!”
曹太后点点头,又道:“那咱们坐在这里,不是不方便观看吗?”
太皇太后、皇帝肯定是坐在最上面,这木板也摆在上面,最多就只能看个侧面。
赵顼也意识到这个问题,之前他都是站在后面听讲的,于是赶紧安排人另择位子,一定要保证是最佳视角,同时还不能保证被风吹着。
这边忙活完后,那边张斐与许止倩匆匆是赶来。
“等会!”
一直在门口等候的陈员生见就往里面冲,立刻拦住他,“你干什么?”
张斐喘着气道:“下官听说太皇太后来了......!”
陈员生哼道:“那你不会早一点来么?”
张斐哎幼一声:“陈祭酒,你是不知道呀,下官背负着多么大的压力,前一刻都还在温书.......!”
“行了!”
陈员生一挥手,“你少在我面前装可怜,我可不会同情你的,这都是你活该。”
不会同情?你早说呀!张斐神色一变,问道:“那你拦着我干嘛?”
陈员生嘿了一声,可一想这厮得罪了这么多人,估计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你以为我想在这里等你,我是没有办法。你待会带着那些学生一块进去,向太皇太后和官家行礼。”
“哦。”
“哦?”
“是,下官知道了。”
“快去吧。”
陈员生立刻唤来一人领着张斐过去,同时又拦住许止倩,“太后也在,你就别进去了。”
张斐立刻回过头来,“陈祭酒......!”
陈员生立刻道:“有人帮你泡茶。”
张斐道:“我不习惯。”
太皇太后在里面等着,我反正已经被架在火架上了,你要一起吗?
“你...。”
陈员生也真不敢耽搁,“我允许她在侧门观看,这总行了吧。”
许止倩道:“你快些去吧,不用管我。”
张斐瞧了眼许止倩,这才作罢。
蔡京、蔡卞等十五个学生早已经门前等候,个个吹得是直哆嗦。
一看这情况,张斐心想幸亏来得晚了,不然在这干站在,那不得冷死去啊。
师生只是尴尬地对视一眼,并未交流,张斐就领着他们进去了。
一行人列队来到曹太后和赵顼面前,是毕恭毕敬行得一礼。
曹太后打量了下张斐,突然问道:“你嘴上的淤青是如何来的?”
那符世春可是没有手下留情,这才三天,哪能痊愈。
一旁得蒋之奇等人只恨皇城司下手太轻,三天就好成这样了,要是在台狱,至少得三十天。
张斐讪讪道:“回太皇太后的话,微臣晚上不小心摔了一跤。”
曹太后道:“你们年轻人虽然眼睛看的清楚,但往往容易摔跤的也是你们年轻人。”
张斐立刻道:“太后的教导,微臣一定铭记于心。”
曹太后呵呵道:“老身今儿可不是教课的,而是来听你上课的,你们安心去上课,莫要受老身干扰。”
“臣遵命。”
“还不快去。”赵顼指了下讲台那边。
“是。”
学生迅速地来到自己的位子前,双手相叠,置于腹前,垂首而立。
张斐站在讲台上,呆呆地看着他们,你们这是干嘛?是要喊老师好么,那你们倒是喊啊!
大堂内是一片寂静。
许遵看得只抹汗,他看出张斐为何在发愣,你连师生礼仪都不懂,还讲礼制,这真是要命啊!
我要是受困于这礼仪,那也太拘束了,不利于我发挥。张斐随意摆摆手道:“坐吧!坐吧!就还是跟以前一样,就当做是学问交流,因为我说得也不一定是对的。”
学生们偷偷相互使了使眼神。
“是,老师。”
这才齐齐跪坐下去。
这个大堂是没有椅子的,只能跪坐,配上矮桌。
张斐见过大场面,一点也不慌,又是斜靠在讲台上,双手抱胸,摆出自己的招牌动作,惹得曹太后是直摇头,这是老师的样子吗?
“听说你们最近上了一堂比较深刻的课。”
嗯?
学生们不明所以地看着张斐。
张斐啧了一声:“就是坐牢啊!”
“......!”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蔡卞等人是一个比一个尴尬。
大臣们也都觉得好笑。
只能说,是条汉子。
曹太后不禁都小声向赵顼问道:“坐牢也是值得骄傲的事?”
赵顼不知如何回答。
张斐道:“你们怎么不说话,我告诉你们,这对于你们学律学而言,是一笔非常宝贵的经验,提前体验一下这被审讯的过程,不是什么坏事。”
真是尴尬。
学生都埋首不语。
张斐呵呵道:“你们都不说话,难道是做贼心虚,怕又被逮回去。”
上官均忍无可忍,立刻道:“老师不也坐了吗?”
终于有些人忍不住笑出声来。
张斐道:“我之前在登州的时候就坐过,这对于我来说,没有什么提升。”
笑声更甚。
曹太后向赵顼问道:“他以前也是这么上课得吗?”
赵顼堪堪答道:“不...差也差不多。”
上官均开了头,叶祖恰也忍不住了,顾不得什么师生礼仪,道:“我们是受老师所累。”
张斐笑问道:“那你认为我违法了吗?”
叶祖恰道:“学生不知具体情况,不敢乱言。”
张斐道:“你们都是当事人,你们不知情况?”
叶祖恰不敢做声。
他们才十五个人,加上张斐也才十六个,边上一百多个人围着,要说不违法,那不是指责那些御史徇私枉法吗?
指着那些士大夫胡说八道吗?
可要说违法,他们真的会回去的。
“年纪不大,个个圆滑的很,非常不错,老师为你们感到骄傲。”
张斐摇头一叹,来到木板前面,写上“违法”二字,道:“我是否违法,就是我们这堂课要说得第一个内容。”
王安石不禁滴咕道:“这么直接吗?”
富弼也是面露担忧。
本来都定你不违法,结果你还自己主动辩证,这.......。
只见张斐又问道:“御史台认为我违法的理由什么?”
“都不说话,是不知道吗?”
“是说老师的法制之法扰乱纲常,败坏法纪?”
“具体指的是?”
“捍卫个人正当权益,具有蛊惑性,会使得百姓变得唯利是图,不顾纲常伦理。”
张斐立刻在木板上写上“捍卫个人正当权益”这一句话,又问道:“你们认为是否具有蛊惑性?”
“呃...学生认为可能...或许会引发歧义。”叶祖恰小声说道。
张斐又向其他学生问道:“你们都这么看吗?”
大家都堪堪点了下头。
“那比起这句话呢?”
说着,张斐又在“捍卫个人正当权益”的下面写上“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轻轻敲着木板问道:“这句话又会不会引发歧义?” <div id="device" style="background-color: #c0d16d66;font-size: 16px;border-radius: 10px;padding: 0 10px;color: #957575;text-decoration: underline;font-family: fangsong;"></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