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珍妮的请求

自己的专业，李雨婷就显得自信许多，侃侃而谈。

    林墨北对这方面的知识不太了解，便以一种听故事的心态，一边喝可乐，一边听李雨婷讲她参与的那次社区活动，从活动开始遇到的趣事，一直讲到了芝加哥下水道系统的建立。

    “19世纪中叶是美国城市化的鼎盛时期，中西部城市大规模出现，芝加哥在1840年还是一个不到四千人的定居点，二十年之后人口就突破了十万，但作为当时世界上发展最快的城市，它最初还是采用一种非常原始的取水方式。”

    “直接从河里取水吗？”

    “没错，人们一般都是直接从河水和井水中获取饮用水，并且直接将废水和午睡倾倒在外面的路上，沟渠里。”李雨婷点头，“但当时的芝加哥城市地势较低，那些污水难以被沙地吸收，最终又回流到井水或河水中，严重污染水源。”

    林墨北本身就是个中文讲师，上辈子又是个典型的好学生，对于任何知识都来者不拒，津津有味地听李雨婷讲述着。

    “一到下雨天，街道上就泥泞不堪，变成了巨大的烂泥坑，甚至是沼泽，充满恶臭，拥堵，最糟糕的是，恶劣的卫生环境招来了霍乱、痢疾，从1849年以来，芝加哥连续六年爆发霍乱，据说那个时候每18个人就有一个死于霍乱或者伤寒，所以那个时候的芝加哥，迫切需要让他们的街道变得干净起来，便从全美范围挑选最优秀的工程师来负责下水道工程的建造。”

    接着，李雨婷讲述了一个勇敢的工程师还有一群勇敢的工人将整座芝加哥市区抬升起来的故事，林墨北很难想象，当时的人们竟然用螺旋千斤顶就完成了这样的庞大的工程，让芝加哥成了全美第一个拥有现代化下水道系统的城市。

    不过，由于年代久远，现代遭遇暴雨时，一些老旧的排水系统已经无法满足需求，造成洪水倒灌，也是当前芝加哥面临的一个公共服务和管理上的问题。

    “在二十世纪七十年代初期，EpA提出了蓄洪隧道和地下水库计划，打造一个庞大的网状系统，连接到中央蓄水库和处理中心，截流合流管理的溢流水，泵如污水处理厂以后处理。”李雨婷越说越来劲，“譬如你知道在芝加哥郊区兴建的一个隧道系统，就是这个工程的一部分，我们当时还一起去参观过，承包商需要打通直径三十英尺深两百多英尺的竖井，还有14个落水井。”

    林墨北点点头：“他们用的应该是盾构机吧？”

    “没错，就是tbm，它的刀盘就重达175吨，而且轴承和齿轮发生磨损后还需要更换。”

    说到这里，李雨婷似乎也发现自己好像讲得有些入神了，不好意思地说道：“抱歉，我好像有些太专注了，这些东西很枯燥，平时都没人愿意听我说这些。”

    “没关系，挺有趣的。”林墨北笑了笑，“说不定下次上课的时候我还能找机会和学生们显摆显摆。”

    “对，我都差点忘记了，你还是一位中文讲师。”李雨婷捂着嘴笑了起来，“抱歉，你看起来实在太年轻了，我总是忍不住把你当成同龄人……”

    “呵呵，我就当你是夸奖了。”

    时间飞逝，这顿饭吃得相当愉快。

    吃过饭后林墨北将李雨婷送回了芝加哥大学校门，互相留下联系方式后，与她告别，然后转身离开。

    李雨婷站在校门口，风吹起她的衣领和一头黑色秀发，她捋了捋额头前的发丝，深吸一口气，感觉整个人都变得轻盈起来。

    她看着林墨北离开的背影，仿佛想要将青年的影子牢牢刻在脑海里。

    ……

    傍晚时分，林墨北回到了他在密歇根湖畔租下来的那间公寓，站在宽敞的落地窗前，看湖水波光粼粼，金红色的日轮缓缓落下，将湖面染红，凉爽的风吹在脸上。

    “说起来，这应该就是我曾经向往的生活了吧。”

    他去洗了个澡，换上一身干净衣服，也没拉窗帘，躺在柔软的床上，夕阳的光照在他身上，红彤彤的，鼻尖是淡淡的洗衣液的清香。

    他盯着天花板，注视着房间的光芒渐渐暗淡下去，就在他快要睡着的时候，忽然放在枕头旁边的手机开始震动。

    林墨北爬起来，拿出手机，发现来电显示对方的名字是：珍妮。

    “喂？”

    “讲师，不好意思，打扰你休息了，但我有件事想拜托您帮忙。”电话那头传来珍妮婉转柔和的嗓音。

    “什么事情？”林墨北一愣，珍妮是个很要强的女孩，没有重要的事情，一般不会寻求其他人的帮助。

    “我想麻烦您开一张假条，我想暂时离开学院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