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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铜镜中那张五分像自己,还有五分像年轻时候的自己,这秋月房东刚准备骂骂咧咧的大嗓门,竟然不可思议地转化为哇地一声大哭。
这一哭,直哭的天昏地暗,山水倒流。
这一哭,那些逝去的岁月,所遭受的艰辛和委屈,都融入这滚热的眼泪中。
这一哭,把个老头在旁边急的手足无措,他不停地搓打着双手,不知道这疯老太婆为啥而哭。
只有二蛋多次历经这种场合,他是能够理解女人这种喜极而泣的矛盾心境的。
大喜和大悲之间,实则只是一墙之隔,并没有明确的交界,更没有天高地远的差别。
而转换,也只是一瞬间。
她所有的坚强,所有的伪装,都被眼前的年轻人不留情面地通通撕扯掉,一股脑地扔到九霄云外。
此时的她,或许是这世间最激动也是最幸福的女人,她看到了曾经的青春,曾经的自己,这一眼数十年的跨越,急需用一场眼泪来宣泄,来疏导沉积已久的郁闷。
不得不说,女人都是头发长见识短的感性动物,她们往往翻脸比翻书还快,刚才还是冷若冰霜的刺骨寒风,屁股还没热的功夫,就变成骄阳似火的烈日风情了。
仅仅是尝到了一点甜头,她们立马变得感性起来,所有的理智,都被扔到九霄云外,再也找不着回家的路了。
她撒娇地拽着老头胳膊,嗲里嗲气地说道:“老公,你就让我再涂抹一点啊。”
我倒!
二蛋差点一个趔趄摔倒,实在是不久前还凶巴巴盛气凌人截然不同的两种声音,却偏偏发生在同一个人的身上,相隔也不过短短瞬间,任谁也很难一下子就转过弯来。
二蛋转不过弯,这中村老头自然更不行,他因激动而兴奋得满脸红光,眼珠子更是兴奋的犹如死鱼眼似的,都快要凸起冒出眼眶的束缚了。
二蛋赶紧向老头使眼色,让他不要冲动,一定要稳住。
好不容易在两人的关系上取得了压倒性的胜利,怎么能将这胜利的果实拱手相让呢。
中村也是个人精,看到二蛋给他打眼色,他哪会不知道这其中的门门道道呢。
这翻身农奴把歌唱,自然要好好出口恶气再说。
他大喇喇地说道,“老婆子啊,这可不行啊,这乳霜一共就这么多,是小兄弟看我可怜赏赐给我的。”
“俗话说得好,受人点滴之恩,必将涌泉相报啊。”
“小兄弟医术精湛,或许并不需要我这糟老头任何物质的回报,但我可以听他的话啊,他让我干嘛我就干嘛,这也是回报他的方式啊。”
老太婆听闻此言,只能是不甘心地撇撇嘴。
虽然她仍有一万种方法修理老头,但毫无疑问,当前的她,确确实实是落了下风,再不复先前的风光,能将主动权牢牢地把控在手心里。
二蛋戏谑地问道:“秋月阿姨啊,你看我们这个合作,是继续谈下去呢,还是就此罢了,我再去其他地方找找看看呢?”
老太婆没有任何的考虑,好似生怕二蛋起身跑掉,慌不迭地赶紧回应道:“租,立马租给你,所有条件都按照你说的办。”
老头傻眼了,这特么算咋回事?
咋都不带商量一下的呢,就这么峰回路转,柳暗花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