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出日料店,李恪一眼就看到空中一个红影子抓着个人往西逃蹿。
他跳起身驭刀追去。
两边一前一后跑了好一会儿,直到红影子落到郊外的一栋烂尾楼的楼顶,李恪才按下遁光,落到他身前。
借着月光,李恪看清楚了这个红影子的真身。
他已经卸下红布,穿着一身黑色风衣,看起来好像和李恪差不多大,文文静静的,脸上还戴着金丝眼镜,书生气十足。
“没想到你也是个修士?那你真的是明心的师兄?明心也是修士?”对方看着李恪说:“我还以为你还真是想要把明心包下来的小老板呢。”
李恪被他这一连串的问题问得措手不及:“等会儿,你说你也是修士?哪一门哪一派的?今天你把这个人带来这里,是有什么企图?”
刚才还笑嘻嘻地面对李恪的刘达堂,这会儿已经硬气不起来了。
他刚才好像晕了过去,现在才幽幽醒来,看到李恪和抓着他的怪人相对而立,再左右看了看,发现自己居然在一栋烂尾楼顶上,顿时哀求起来:“李老板!不就是拍了点照片吗?照片不都是被你销毁了吗?不用闹到杀人灭口吧?”
“住口!”年轻人屈起手指弹了下刘达堂的后脑勺,发出一声脆响:“啰嗦,烦得要死!”
刘达堂像是被棍子狠狠地敲了一下后脑一般,双眼一翻,便扑倒在地。
年轻人像是把脚边的垃圾撇开一样,用脚一勾。刘达堂便骨碌碌滚了几圈,趴在一边,人事不知了。
“我是蜃海堂的弟子,叫我幻蛊就好。”年轻人对李恪说:“带他来不过是打算对他小施惩戒,省得他来坏我的好事。”
蜃海堂的弟子!李恪大为诧异。蜃海堂以幻术作为基本的功法,为了保持他们的神秘感,避免幻术被人揭穿,他们很少会和人接触。今天居然被李恪碰见一个活着的,真是几率堪比买彩票了。
李恪又想到一件事情,赶忙问:“那寄给明心的照片是你拍的?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
幻蛊莫名其妙:“这种事情是什么事情?我拍了她的照片,还以她为蓝本建造了幻境,自然要把照片发回去给原主人看吧?总不能让主人什么都不知道吧?我记得世俗界还讲究肖像权的吧?”
李恪还能说什么?人家这么懂规矩,遵纪守法,还亲切地告诉你:我用你的形象去做幻阵了啊!
“呃……以明心为蓝本建造的幻境……”李恪用力捏着自己的太阳穴,心里抱怨这叫什么事儿:“反正我不可能限制你自己不使用这种环境,但是不许给别人看啊。”
幻蛊毫无异议:“这自然是不会的。”
李恪松了口气,这总算是能交代过去了。
“另外……”他觉得自己有责任提醒一下:“一般来说,就算是你用了他人的形象,正常人还是不希望你用这种方式提醒,而且更加希望你是在使用之前和他打招呼。这点你以后还是注意一下吧。”
幻蛊想了想,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说,只要不让人知道,那就没必要告诉他,对不对?”
李恪苦笑起来,明明他不是这个意思。
但是解释起来实在太麻烦了。
李恪干脆地点点头:“对,就是这个意思!”
幻蛊点点头:“下次我就这么办!”
他俯下身,抓着刘达堂的头发,把他脑袋拎起来,食指在他前额点了点。
李恪仿佛看到有一点小小的光点从幻蛊的指尖没入刘达堂的额头,连一点法力波动都没有,实在是非常隐晦。
他暗自警告自己,千万不要得罪这群玩幻术的人,要不然真的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幻蛊扔下刘达堂,拍拍手:“好了,李兄还有什么事情吗?没有的话,我就先走了。”
李恪还真有事情要问他:“这个刘达堂什么时候能醒?”
“他只是个凡人,我不会给他那么重的折磨,到明天早上应该就能醒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