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身躯暖烘烘的,让她从醒来就一直冰凉的身体有了些温度。
看到她身上穿的病号服,小包子仰起小脸,顿时紧张兮兮的问,“妈妈,你生病了吗?”
“没有,妈妈很好!”林宛白摇头,看到他小手又小心翼翼的伸向自己的肚子,她又说了声,“小妹妹也很好!”
“妈妈,那粑粑呢?”
小包子松了口气的小模样,然后蓦地问,大眼睛眨巴眨巴的,扁嘴不太高兴的和她告状,“我问了外公和爷爷,初雨姨妈和江南叔叔,可是他们都不告诉宝宝粑粑去哪里了!”
从教堂回到酒店后,小包子后来一直就等在婚宴现场,等着大吃一顿,可是后来不知道怎么了,婚宴取消了,好多宾客都窃窃私语的走了,而且爷爷好像还昏过去了,小孩子大多有颗敏感的心,虽然什么都不懂,但也懵懂的觉得发生了什么。
不是没有人告诉,只是对上孩童天真无邪的目光,他们不知道怎么告诉,难以启齿。
看着怀里的小包子,几乎和霍长渊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五官轮廓,林宛白心中阵阵发紧,抬手抚在儿子微卷的蘑菇头上,她沙哑的嗓音像是破锣一样笑了笑,“宝贝乖,粑粑会回来的!”
“粑粑又出差了么?”小包子挠着脑袋问。
“对……”林宛白深吸着一口气,“还记得上次粑粑突然出差么?只是这次他可能会去的更久一点,但他会回来的,咱们在家里等他就好,好吗宝贝?”
“好!”小包子乖巧的点头。
“小白,你何必这样难受着自己呢!”一直在黎江南怀里抹眼泪的郑初雨,看到她强颜欢笑和儿子柔声细语的心里难受的不行,控制不住的哭出声来,“豆豆虽然小,但他也已经四周岁了,他总有权利知道自己没了爸爸……”
林宛白及时伸手,捂住了儿子的耳朵。
小包子仰头巴巴的望着她,孩童的脸上依旧天真无邪。
林宛白用眼神示意郑初雨不要再说下去,然后亲了亲他的小额头,起身招手叫来门口的李婶,“李婶,你先带豆豆到回家。”
“诶好!”李婶红着眼睛点头,牵过小包子,“小少爷,我们先回家!”
直到李婶牵着小包子的身影出了病房,再到病房的门关上,林宛白才在身后桑晓瑜搀扶下缓缓站起来,苍白着一张脸却神色倔强,一双眼睛濯濯发亮,“我刚刚说了,霍长渊他不会死。”
“宛白,我理解你此时的心情,可是,车毁人亡……”陆学林说到后面的四个字,有些说不下去了。
秦思年刚刚捶在墙上的那两拳,指骨节上破皮的血珠已经凝结,哑着嗓子,“林小姐,警方已经都调查过了,也已经对术后的陆婧雪进行了盘问和做笔录,她对所有犯罪事实全都供认不讳,是她故意让人使用教堂的电话诓骗长渊过去,然后偷偷潜入路虎的对刹车动了手脚,导致他们在江桥上发生了车祸,她目的就是想要让长渊死,所以在后车厢里放了炸弹,当时后面的两声爆炸就是这个原因……”
若是没有炸弹的话,或许还有那么一丝希望。
虽然很残忍,但秦思年却不得不告诉她,“而且,当时陆婧雪是从副驾驶上掉下来的,警察也调查得知,之前有路过的车辆目击者看见车祸发生时长渊就在驾驶席上,手里握着方向盘……”
“就算他在车里,那又如何呢?”林宛白舔着干裂的嘴唇,像是拼了命的想要抓住可能有的稻草,“或者……或者他在车辆爆炸以前就逃出去了呢?下面都是江水,他或者跳江逃过一劫了呢……”
这话说出以后,她瞬间禁了声。
嘴角死死的抿紧,不让决堤的眼泪再次往下流,病房内的每个人都说不出话来,空气压抑又沉痛。
因为,霍长渊他不会水……
林宛白也清楚这一点,还记得初识不久时,有次在游轮上抢夺手机时不小心把他撞到了江里,最后还是她跳下去把他救上来的,这是他很小时候就留下来的阴影。
连她都已经无法再说服自己会有奇迹的发生,可即便如此,她仍旧会觉得他不会就这样在新婚当天离开自己,留自己一个人在这世界上。
“我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