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很冷,一处败破的楼房里窝着三个人影。莱茵哈特的腿伤稍微好些了,但走路还是需要有人扶着。宵丁克的脸sè不是很好,大概一夜又没有睡,从他布满血丝的眼睛中只能看到疲惫。奥托稍微好一儿,但是看他抗枪的姿势就会发觉这近两米的汉子也是胃里空空。
“老实吧,莱茵哈特,你觉得我们还能活下去吗?”奥托大概走累了,屁股一松,直接坐到地上。
“实话?我也不知道。每次我们都觉得快要把那杂种甩开的时候,鲜血又染红了我的双眼。”莱茵哈特示意扶着他的宵丁克把他放到墙角,艰难地靠在墙壁上。
“我也是这么想的,估计我们能活着回去的可能xìng相当。谁让战争已经打输了呢?我们这些杂鱼也快了。其实我早已经听到消息了,前几天,从队长那,你们也许不知道。”奥托的很不在意似的,但是他卷烟的手却一直在颤抖。
“什么消息?”很突兀的,宵丁克询问着。
奥托瞅了眼面前20岁出头的青年,嘴角有些发苦。从战争初期的胜利到现在的惨败,这个青年也经历着他人生的大喜大悲,再到现在时刻面临着死亡的危险,这原本活泼的青年已经变得陌生了许多。最起码,他的眼睛里多了些同龄人根本不可能具有的东西,那是什么?奥托不上来,但他直观的感觉到有些冷。
“我们的皇帝下台了,德意志没有皇帝了!哼哈,很可笑吧。有谁能想的到呢?”
“你什么?这不可能,我们的皇帝还在柏林。”宵丁克脸上表情数变,他单手抓住奥托的肩膀,声嘶力竭地大喊着:“你在骗我,我不相信。”
还没等奥托回话,莱茵哈特就将宵丁克的手从奥托的肩膀上拿下来。“宵丁克,你冷静一儿,奥托的有可能是真的,你听他完。”
奥托将手上的烟卷送到嘴边,却没有燃。他象是自言自语,“战争打到这份上了,也该停了。我们的盟友已经全都投降了,意大利早就叛变了,英法美又都联合了,还有中国也参战了。你们,该怎么办?还怎么打?我们的大元帅兴登堡都坚持不住了,他已经在议会提出要迅速结束战争的请求,海军又在基尔港发生了起义,柏林现在早乱套了。这就导致了我们伟大的皇帝被迫退位,谁想承认这该死的事实,我也不想,可这就是事实。你我都无法再去更改的事实,已经压在每一个德意志人头上的事实。你听清楚了吗?”到后面,奥托都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他近乎咆哮着,用他沙哑的嗓音嘶喊着。可一完,他却静了下来,默默燃了烟卷,悄悄抽着,丝丝尼古丁被他吸进嘴里,隐隐发苦。
(按照本书的历史背景,中国参战,而且战斗力很可观,所以一战结束的时间相应的给予提前,可以这么,现在的历史已经完全脱离原来的历史轨迹。稍微有些不同是,中国的传奇大总统没有那么长寿,他于1915年辞世,接着中国的军队也因此撤离出了战场,所以德国也没有败的特别惨。)
宵丁克先是很震惊地听着,直到最后终于忍受不住。整个人猛地站起来,眼睛象毒蛇一样盯着奥托,而奥托则毫不犹豫地回敬。直到几十秒之后,宵丁克颓然地靠在墙边,他确信了。这个男人终于忍受不住,他一遍又一遍地捣着旁边的墙壁,“这场战争还没有完,没完!我还要报仇,该死的意大利杂种,还有可恶的法国人。”而他嘴里的叫骂声随着一次次震动心脏的敲墙声而渐渐变成哭泣。
莱茵哈特可能早就料到了,但亲耳听到的消息还是令他震惊,“我们的皇帝。”他默默碎念着,两腮的肌肉控制不住地抖动着,鼻子连着嘴唇的一块抽搐,发出类似狼嚎一般的声音。
先是嘶哑,然后是磨牙。
承受不住打击的宵丁克全身萎缩到一起,脸上的黑灰混杂着泪水搅成一团。双手拼命擦着眼角,可怎么也擦不完,这时候,一只强有力的臂膀将他一搂,他仿佛找到了依靠一样,再也毫无顾虑地大声哭出来。
“我们苦战至今,还是败了?”宵丁克看着脚下的碎石楞楞地问着。
“败了。”
“煌煌德意志,到最后所有一切竟成画饼?”宵丁克又转头看向了远处残破的街道。
“恩。”
“柏林上空的旗帜可是变了颜sè?”宵丁克看着初生的太阳。
“大概吧。”莱茵哈特沉闷地回答完跟着宵丁克的目光注视着太阳的方向,因为那里是通向柏林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