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没错,此刻出现在石宝房间里的不是别人,正是鼓上蚤时迁。
“时迁?你莫非就是那鼓上蚤?”
石宝眉头皱的更紧,他看着时迁,眼神里已经开始覆上杀机。以他的本事,秒杀时迁或许不太可能,但在这么一个狭窄的房间里,二十个回合之内将其击杀还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嘿嘿,不才正是在下。”
时迁却像是完全没有感觉到危险一般,嘴巴一咧,笑着说道。
“……”
石宝的脸色更加难看,他猛地上前一步,身上散发出危险的气息。
“哼,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来做什么的,但如果你梁山想要趁机危害我们的话,我会让你知道,你已经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
石宝堪称方腊第一强者,他的战斗力可是相当凶悍的,能同时对付多个有名气的梁山好汉,而且作战风格相当的凶悍,战斗时候的表现也非常勇猛。
好在,时迁并不怕他,或者说,时迁认定石宝不会杀他。
所以面对咄咄逼人的石宝,时迁却没有任何害怕的表情,反而笑嘻嘻的四下张望。
“你在看什么……”
石宝皱了皱眉头。
“没什么,看看你这里的环境,说真的,石宝将军,你这个房子很一般呀。”
时迁笑嘻嘻的说道。
石宝现在住的房子,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小院子,富阳不是什么特别大的城市,完全不能和汴梁相比,就是和杭州比也差了不少。而且现在正是战争最激烈的当口,方腊上上下下的目的都是想要将朝廷的进攻打退,根本没有工夫,也没有那个精力考虑自己住的房子好不好。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石宝冷冷的说道。
时迁这才收回目光,笑眯眯的看着对方,“石将军不要生气,我今天来呢,自然是有目的的。”
时迁说着,伸手从怀里掏出一封信件,然后在石宝了冷冽的目光中,旁若无人的来到房间里的木桌旁,将信件放下。
“我家哥哥,其实早就对石将军颇有好感了,并且也不止一次的在我们兄弟面前说石将军是怎样一个大英雄。你们现在的情况很不好,我家哥哥是知道的,所以他派我来,就是想要和石将军聊一聊未来。”
“未来?”
石宝眉头紧锁。
“没错,未来,”时迁点点头,“石将军您是聪明人,您应该懂得‘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道理,方腊已经不行了,这一点其实不用我说你也应该知道,尤其是杭州的丢失,可以说是已经彻底断送了你们反攻的能力,如今困守富阳,如果再退,你们还能退到哪里去呢?我家哥哥认为你们真的很了不起,失败,也只是时机不对,所以他想要给你一个机会,一个真正能够推翻大宋朝,建立新朝代的机会。这封信呢,就是我家哥哥让我交给你的,里面有我家哥哥想要对你说的话,以及我们梁山可以开出来的条件,石将军不妨看一看。就算不同意也不要紧,但如果石将军愿意加入梁山,可以去东大街的绸布庄,那里有我们的人。”
笑嘻嘻的说完,时迁缓缓后退,眼看着石宝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这才咧嘴轻笑一声,然后转身从窗户跳了出去,沈星一闪,就从窗口消失不见。
石宝连忙上前两步,却发现时迁果真已经离开,他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木桌,皱了皱眉,然后面色严肃的走了过去。
……
而就在时迁和石宝交谈的同时,富阳城下,一个中年男子看着不远处的城墙,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此人就是王禀,字正臣,王抟七世孙,开封人。
在《水浒传》中,王禀被描绘为奸贼童贯手下的无能武将。梁山好汉在平定方腊起义时,王禀在童贯授意下故意保存实力。待众好汉击败方腊后,王禀见机向宋廷邀功,在他的花言巧语之下,立了大功的水浒好汉不仅没有获得朝廷重赏,反而被宋廷怀疑有僭越谋反之心。在此书之中,王禀不仅没有武将的光明磊落,反而人品卑劣、心胸狭隘,作为奸臣的鹰犬走狗,经常挟私报复水浒好汉。然而历史上的王禀却是一名保家卫国、舍生取义的绝世武将。
他一生都在军伍之中为国效力。
宣和元年,王禀因功荣升婺州观察使,三年后应诏镇压方腊起义。王禀曾在短时间内连克杭州、睦州、青州等要地,《宋史》中只记载了王禀平定方腊的过程,至于宋江等人是否参战,只字未提,所以从这一层面来看,王禀并没有窃取宋江等人的军功。平定江南后,英勇善战的王禀被宋廷调往辽国战场,参与了“白沟之战”,当时金兵分两路南侵,西路军由宗翰率领,出大同,沿朔、武直逼并州。
宗翰派人向当时任河北河东宣抚使的童贯提出割让河北河东的要求。
童贯见势不妙,有心弃城而逃,与知府张孝纯、副总管王禀商议。张孝纯斥曰:“身为国家重臣,不能以身排患难,一旦弃城而逃,将以何面目见天下乎。”童贯默然,当晚带亲随逃离并州,星夜赶路,逃回汴京。
宣和七年十二月,金兵逼至并州城下。并州城内居民不足两万余人,在张孝纯、王禀率领下,在并州土城之内,筑起重城,土城之外,挖掘战壕,百姓十五岁以上,六十岁以下,皆发给武器,分派地段,昼夜守城,城中存粮实行军事管制,不分贫富,均按人头每日供应。北宋时由潘美修筑的并州古城,周长仅十里,南北为云路街至后小河,东西是桥头街抵水西门。张孝纯坐镇府中,王禀每日在城墙上督率守城。
当时宗翰率领金兵轮番攻城,攻城的云梯、偏桥、抛石车等武器,被金兵全部用遍,汾河边稍大点的石头都被金兵用完,但都被并州军民击退。宗翰无奈,只好将并州城团团围困,城外构筑工事,用鹿角连营,把并州城围的铁桶一般,断绝了并州城对外的所有通道。
靖康元年二月,宋钦宗贪生怕死,应允金人要求,割让太原、中山、河间三镇与金人,和金兵议和。并派大臣路允迪到并州宣谕。路允迪到太原城后,宗翰让出一条通道,送其到城下,王禀派人用吊篮将路吊入城中。在城南的开远门上,路对太守张孝纯、总管王禀及守城军民宣读圣旨,王禀立即仗剑而起:“国君应保国爱民,臣民应忠君守义,现并州军民以大宋国为重,宁死而不作金鬼,朝廷竟如此弃子民于不顾,何颜见天下臣民,并州军民坚不受命,以死固守。”城上军民皆手握兵器,振臂高呼:“我们愿随王总管坚守并州,与城共存,决不退却!”怒视路允迪及随从,路羞愧满面,缒城而下。
贼兵日滋,太原城不知不觉硬是被宗翰的西路军围困了八个月。王禀与子王荀率领军民坚决抵抗,誓死保卫太原城。王禀身先士卒,在城墙上每日往来驰驱,凡是告急之处,王禀均亲临支援,并州父老甚至城外金兵,都知道王总管英名。王禀率太原军民坚守,自春初至夏、又从夏又至秋末,金兵前后九次攻城,九次都被王禀击退。但终不见朝廷援兵,也不见粮食接济,城中存粮断绝,守军饥饿得有扶不住兵器的。城中牛马驴骡全部食尽,后又将弓上的牛筋及盔甲上的牛皮部分用大火炖煮充饥。城中所有树上的绿叶,粮库中的糠皮全部被吃光,逐渐连树皮草茭也作为口粮。王禀甚至命部下宰杀自己战马为守城军民充饥,卫士们劝阻说:“大人每日驰驱,无坐骑,如何迎敌。”王禀仰天长叹:“守不住并州城,我纵有万贯家产,又复何用。”未几日,城中马匹及马鞍上的皮革都被食尽。
并州城军民坚守至靖康元年九月,已达二百五十余天,并州粮断、绝援,城中军民已伤亡十之八九。九月十三日,王禀率众在城南城墙上巡逻,金兵不断增援,北城已被攻破,一路冲杀入城中。信号传来,王禀率兵急赴城北支援。中途又有人报信,张知府被俘,王禀率仅百人的队伍向知府衙门奔去。金兵已冲杀而来,与王禀率领的守军正面相逢,王禀率众与金兵展开巷战。几十人互相支援,互相搀扶,身上破旧的衣袍被血几乎染红,有的掉了一只胳臂,有的断了一条腿,仍用兵器撑着,随王禀在街巷里一步步的与金兵拚搏。
这支疲惫的决死之军,从城中一直杀到了城南的开远门。王禀身中刀枪数十处,仍挥剑率众苦战。
宗翰调集的精兵从城外驰入开远门,将王禀众人团团围住。宗翰在阵中,派通事对王禀喊话,劝其投降。王禀看看身边数十名血迹满身的军民,最后却并没有投降,而是带着数十名随他一同苦战的太原军民,有的自刎,有的互刺,全部自尽于阵前,无一人偷生。
死得壮烈,死的英勇,在罕见名将的大宋朝,也算是留下了粉墨的一笔。
不过此时他还不是那个英勇就义的大将军,他现在还只是童贯手下一员刚刚崭露头角的新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