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入仕途不久,难免有许多不懂的地方,你在旁多看着些。”
淮瑾沉吟了片刻,垂下眼睫看着膝间,一语双关:
“路还长,多走就懂了。”
江瑀瞟他一眼:“我说正事呢!”
淮瑾看着正事,细微地颤抖:“别担心小汤圆,他比谁都精。”
“小汤圆?”江瑀没做过这事,力道难免把控不好,“你这么爱给别人取诨名,可给我取了?”
淮瑾后仰着,在飘进车厢的月光中轻喘:“取了不少。”
江瑀重重点了一下,示意他说。
淮瑾眸映月色,在打颤时说:“乖乖,心肝……”
他目光迷离乱喊一通,可江瑀玩够了要收脚,淮瑾见状,找茬一样大声喊:
“吝啬鬼!”
“啊!要坏了!”
江瑀在骂声中半点不心软,最后用力踩得那脚,让淮瑾疼得一抖,身子也滑下了锦垫。
他手里握着脚踝不肯松,滚在地毯上,用力一扯,把人接了个满怀。
江瑀夹着他的脸:“快到了,别胡闹。”
淮瑾有气无力的搂着人,语气里含着失落:“原本我也快到了。”
江瑀伏身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
淮瑾眸光锃亮:“师兄不躲懒了?”
话落他又委屈的说:“那也不用将我踩坏嘛。”
“我打不过你,踩坏才好做主子。”
“师兄说胡话,你何时不是主子。”
“上次也不知是哪个王八蛋捆我。”
“师兄不喜欢?我记得你挺开心……别拧了,疼!”
江瑀收了手:“你都知道了阿束的打算,为何还依着他?”
淮瑾抓住在鼻尖晃荡的坠子,给他放入衣襟里:“朝中事多,多个人帮衬也是好事,再说阿束也算是给我提了醒。”
“荣皇叔战功显赫,但他如闲云野鹤一般,从不恋栈权位,他只淮珏一个子嗣,战后论功行赏只能淮珏领着,现在让他历练着也好。”
“你别依着他胡闹就行。”江瑀从被风吹起的车帘下,看见了暗红宫墙,他压住淮瑾缠上来的腿,“别发浪,真快到了。”
淮瑾躺在地毯上,那张俊脸委屈得不行,双手抱的紧紧的,死活不肯松。
江瑀看的无奈,双手挤着他的脸,一直亲到这人满意为止。
马车直接入了宫,淮瑾让江瑀在车内等他,自己独自进了殿。江束的担心是多余的,淮琅在他走后没多久就醒了。
他拥着被子躲在角落发呆,胸口刺青处渗的血早已凝结,月光透过纱帐倾泻在他脸上,满是茫然失措。
两人分开。
总是被遗落下的人更显孤寂。
殿中未燃烛火,他已经在昏光中坐了许久。
过去三天发生的事,犹如梦魇。
可当他没在痛苦中醒来时,体会到的第一丝情绪,竟然不是劫后余生的欣喜。
而是孤零零的失落。
只剩自己一人的失落。
不被需要的失落。
怎会这样呢?
淮琅不理解,他看着月影透过窗户,从地面渐渐移到他手边,他伸手轻轻碰触,什么也没抓到。
月光自然是抓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