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会?
我怀着他的孩子……”王珍珍神色慌乱,扶着腰踉跄几步,靠在老树上才稳住了臃肿笨重的身形。
也不知道她是自欺欺人,还是脑子真笨,嘴里一直在反复强调郑佳豪对她的那些承诺。
“他说……他和郁肴肴之间没有爱情,都是两家长辈做主定下的亲事,他对她从来没有什么心动。
直到他遇见我,才知道心动的感觉!
他说:要是我们早遇见该多好,那时他前途无量,也没有前妻,我就不会疑神疑鬼,惹得他心疼。
他还说:郁肴肴蠢笨,什么也不会,同他没有共同语言。
他给我写诗,写情书……”
郁葱宁静悠然的瞅着对方。
给她实地上演了一部《小人成长记》、《渣男语录》《海王软饭硬吃计》。
不是有句话嘛,如果她涉世未深,就带她看遍世间繁华,如果她心已沧桑,就带她去坐旋转木马。
像是郑佳豪对待没有文化的姑娘们,便整出诗情画意,也算投其所好,拟补女人的心灵缺失了。
最后,她还精辟的总结经验,越会说的男人,越小人,越虚伪。
等她见对方的情绪稍微缓过来一点,这才准备再添一把火。
“孕妇同志,有句话我不知当说不当说。”
“什么?”王珍珍不想听,但嘴巴却快了一步。ωWW.
“郁肴肴说郑佳豪的那里受过伤,不行了……”
“胡说!”王珍珍双手捧着大肚子,简直不敢置信。
“你我都是已婚人士,有些事不用害羞。”郁葱摆出一副知心大姐的模样。
她装作过来人的姿态,又道“你要是实在难以启齿,不如就和你爸王场长提上一两句。
当然,我是替你抱不平,可我毕竟是个外人,不方便参合进你的家务事里。”
真不是她小瞧王珍珍,而是郑家父子肯定已经熟练掌握扒灰技巧,涉世未深的年轻媳妇怕是不能应对。
但王场长就不一样了,她同这位打过几回交道,那叫一个能屈能伸,再说他手底下管着整个劳改农场,什么牛鬼蛇神没见过?
王珍珍下意识的拒绝,道“这种话我怎么能对我爸说?我怎么张的开口?”
“女儿都是爸爸贴心的小棉袄,聊天时稍微透露一下,不就行了?”郁葱秀眉微蹙,仿若真的是替对方着急。
王珍珍有些意动,道“我怎么说?”
“你这样……”郁葱手把手的教,十分好为人师。
估计,用不了几天,就有大瓜要吃了。
王珍珍听得连连点头。
某些难以启齿的话,到了人家嘴里就跟闲话家常一样……
不远处,晏衔回来时,正好看到这一幕。
他自幼习武耳力过人,把二人的对话,听的是明明白白。
已婚人士,有些事不用害羞?
小罐罐说得好像她多懂一样……
见王珍珍离开,他赶紧蹬着自行车又往后面绕了一圈,才若无其事的回来。
“老晏,回来了!”郁葱搬着梯子往杂物间那边挪。
晏衔赶紧撂下自行车,迈着长腿过来接手,道“我来,梯子上面有木刺,别扎了手。”
“累不累?”郁葱倒了一杯温开水,递给他喝。
晏衔身形劲瘦有力,两三下就把梯子放回。
他洗好手,笑着接过水杯,慢慢啜饮。
明明是寻常的温水,感觉却异常顺口。
“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宫保鸡丁。”郁葱小眼神一直瞄着小哥哥的神色,见他捧着水喝的美滋滋的,忽然明白这就是“爱”。
真正爱一个人是不会计较什么个人得失的,且是心甘情愿的掏心掏肺对爱人付出,就算对方只给递上一杯水,喝到嘴里也是琼浆玉液。
她见过王珍珍后,再看小哥哥是怎么看都顺眼。
在他做饭期间,她在旁边忙前忙后的打下手。
晏衔受宠若惊,连手在抖……
劳改农场。
王场长从没感觉女儿这么有脑子过。
在他面前尽是说些夫妻相处的细节,等他琢磨出不对劲儿问出来,才再接着透出一点儿,话语中十分惹人遐想,惹得他慈父之心翻涌。
“这些话谁教的?”
“没……”王珍珍矢口否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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