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沧海迎了进来,目送他进入荣非办公的房间后,李駉下楼朝着早已等候多时的顾风宵等人做了一个手势。
行动!
顾风宵点了点头,带着七名捕快匆匆离开缉仙司。
李駉和候淳华等剩下的几人则是去到了地下监牢。
进到监牢里面,候淳华打开带来的食盒,从里面取出五份餐食,每人各拿着一份进入事先已经分派好的监室。
听到钥匙在锁孔里转动的声音,褚炜精神一振,下意识就要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爬去,可没爬出多远,手脚便被锁链拉扯的无法移动。
被关了整整一个白天,褚炜此时是又渴又饿,但这还不是最让他难受的。
黑暗和寂静,已经快将他给逼疯了。
缉仙司地牢虽然条件差一点,但密封和隔音却是做的相当到位。能够保证做到牢门关闭后,监室里不会照射进一丝光线,传进来一点声音。
在这种眼不能见、而不能听的幽闭狭小环境中,褚炜从一开始的满不在乎,到慢慢开始变得焦躁不安,直至此时的莫名恐惧。
牢门打开,一盏油灯伴随着一道身影出现在门口。
莫名的喜悦充斥褚炜的内心,他有些急迫的伸出手,张开五指,生怕眼前的光亮和人突然消失。
「荣…荣捕头,该说的我都说了,您答应过我的,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来人没有说话,举着油灯走过来将一盘酒菜放在褚炜面前的地上。
褚炜有些适应不了油灯发出的光线,侧过头去将手掌挡在眼前,然后用余光看去,这才发现来人虽然穿着缉仙司的差服却不是荣非。
刚想发问为什么荣非没来,鼻子却是嗅到了酒菜的香气。
咕噜噜!
褚炜的肚子发出强烈的抗议。
干咽了一口吐沫,褚炜也顾不得询问,抓起餐盘上的筷子和米饭,就开始大口大口的咀嚼吞咽起来。
自己已经多久没受过这般的苦了?
褚炜一边狂吃,一边在心里泛起了委屈。
可是吃着吃着褚炜发现有些不对劲。
用筷子扒拉几下盘子里的菜,有炖至软烂的鸡腿、有几片油汪汪的肥肉,盘子旁边还有一壶酒。
褚炜虽然没有坐过牢,但传闻总还是听过一
些的。
据说在砍头之前,会给犯人吃一顿好的,叫做断头饭。
免得死了以后变成饿死鬼。
褚炜顿时觉得嘴里的饭菜不香了,猛地抬起头盯着送饭来的缉仙司捕快问道。
「这…这…是什么意思?」
「断头饭啊,没听过吗?」
褚炜打了个哆嗦,一把将手里的饭碗、筷子扔飞,嘴里的饭菜也都吐了出来。
「搞错了,一定是搞错了。荣非亲口发誓不会杀我,我要见荣非,我要见荣非。」
「你叫褚炜是吧,合欢宗的宗主,没错,这顿断头饭就是给你准备的。我们荣头说了,你小子不老实,问题交代的不清不楚,说话藏着掖着。还是隔壁的那个叫什么…九阳宗的…刘…刘什么来着…」
「刘堂。」
「对对对,就是刘堂刘宗主,人家就聪明多了,该说的不该说的全说了,连审问的工夫都省了。我们荣头说了,只留刘宗主一个做人证就够了,剩余极乐苑的所有人犯,全部于今夜之时拉到城外砍了。」
「你别骗我,砍头都是午时,那有子时砍头的道理。」
褚炜颤颤巍巍的质疑道。
「我们荣头说了,白日砍头围观的人太多,万一吓到小孩子就不好了。而且砍完头还要安排人手收拾尸体、清扫血迹的太过麻烦。在城外就省事多了,尸体直接喂野狗,连草席都省了。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与此同时,隔壁监室。
全身骨骼尽碎的刘堂奋力仰起唯一还能动的脑袋,声嘶力竭的喊道。
「我说,我知道许多褚炜都不知道的隐秘…」
李駉在花姑面前蹲下,将油灯和餐盘放在地上。
花姑微眯着眼睛,待眼睛适应了油灯的光线后才看清楚眼前这人不是荣非。
虽然花姑没说话,但李駉却是猜到了她的疑惑,笑着解释道。
「头在忙别的案子,估计近期没空搭理你,这几日都会由我来送饭。哦对了,我叫李駉,同僚们都喜欢喊我小李子,你也可以这么叫我。呵呵呵,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和你又无冤无仇的,也不是我抓的你。趁着饭菜还算新鲜,赶紧吃吧。缉仙司的规矩,重犯每日只有一餐饭,下一顿要等到明晚这个时候。」
虽然花姑也是又饿又渴,但对面前的饭菜却是看都不看一眼,只是一个劲的盯着李駉。
「怎么?不合胃口。」
李駉拿起餐盘里的窝头,在盛着县萝卜干的木盘边缘敲了敲,发出咚咚的响声。
「你看,又干又硬,肯定没长毛发霉,吃不死人的。」
「我要小解。」
花姑声音沙哑的说道。
「哦,解吧,我不看你。」
李駉闭上眼睛,脸上挂着纯真的笑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