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一凝神寻思间,那少女走了过来,与那年轻男子并肩而立,文庭远这才越发看清楚这女子的容颜,只见她眉如黛山,眼若秋水,容光照人,眉目流转之间,更是摄人心魂,让人简直不能自已。
要是换成四十年前,我若是遇到这样的天香国色,会不会毅然放弃一切,展开追求?文庭远心中突然冒出了这个荒谬的念头,不过刹那之间,他心中已经知道了准确的答案,若是年轻几十岁,他定然拜倒在石榴裙下,甘做不二之臣。
不过一转眼间,就知道他纵使恢复青春,全力追求此女,他也没有任何胜算,光是这少女旁边的那男子,就足以轻轻松松将他击败,没有任何还手之力,他虽然自负不凡,不输于天下任何人,但此时见那年轻男子冲虚若谷,飘逸出尘的气度风范,就知道他在这个年纪,远远没有这样的修为气度。
琉光见他尽呆望着自己出神,久久不语,神念灵识一转之间,就已经尽知他心中所想,面上顿时泛起一层寒霜,不过却又发作不得,虽然此人为老不尊,生出这样的念头,但心中却没有丝毫淫狎之意,只是为自身容光所摄,心中自然产生的感想而已。
要是换成在她那世界中,凡是胆敢生出这样想法之人,都无一例外地被她施以惩戒,轻则吃上一顿苦头,重则打入轮回。不过眼前这人年纪已大,而且并无亵渎之意,再说又碍着自身坐客之身,倒也不便发动。
罗衍见琉光脸色,知道她行法查知这老人的心中念头,欲开口相劝,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心中正在遣词措句,岔开话题,将眼前这有些怪异的气氛消去。
不过琉光见罗衍一副尴尬万分的模样,心中扑哧一笑,道:“你还是自救你的人,我去舱外陪岳姐姐去了。”
说完莲步珊珊,就朝外间走去。
罗衍想了一想,对文庭远道:“老丈最好闭目睡上一觉,对自身伤势更有益处,在下还有事情,就不奉陪了。”
说完也跟着走了出去,只见船头俏立着两条倩影,正在眺望前方山色水光,风吹衣袂,好似乘风欲去,飘然如仙,又好似两位凌波仙子,出水芙蓉,与四周山光水色融为一体,说不出的和谐自然。
此时小舟正行使在一段平波之上,河面也变得宽阔起来,突然一阵微风吹皱了平滑的水面,水上涟漪波浪,荡漾不已,那河面中秀丽的倩影。顿时晃动闪耀,渐成模糊不清的白烟。
罗衍走了过去,指着前面几艘往来的渔船道:“宗主要是早来三月,这里还是一片战火连绵,民不聊生的境地,所幸现在持续了几百年的战火终于消去,人间又有几百年的太平日子可过。”
流利奇道:“难道你们不出手管人间之事吗?”
青箩此时开口道:“早在数万年的上古之前,人间帝王将相,也是由我辈修道人来担当,但万民则因为有人庇佑,不劳亦能得食,不衣亦得其袍,更无天灾洪水等厄难相侵,所以无所事是,民风渐渐糜烂腐化,故前古圣帝则将帝位传给人间的凡尘俗子,更令天下修道之人,不可妄自干预人间事物,让他们自行生存发展,只是在中间暗中择取有缘之人,继承道统法脉,距离今天已经有万年,而尘世中的万民少了仙人的庇佑,虽然没有恢复最古时的习性,但也好了许多,所以我等修道之人,也遵从古之教训,少有干涉人间帝王兴旺,最多只是暗中在人间行道,救治黎民而已。”
流利一听,心中虽然大不以为然,不过也不愿意出言反驳,当下掉转话题,道:“那姐姐是不是常在人间行走?”
青箩摇头道:“我青曦一宫,奉有祖训,更是少与外界往来,这人间更是少有涉足,只是近年才来过一两次罢了,倒是罗师兄自幼在人间长大,人间之事,比我清楚得多。”
说话间,三艘巨船从对面扬足了风帆,正乘风朝前箭一般的驶了过来。
风帆不住追近,船头处高局矮矮的站立十多人,皆携刀带箭,看上去个个都非等闲之辈的模样。
船头三人眼力何等高明,见最当头是一位身穿锦袍,不带任何兵器的中年男子,体型宛如标枪般挺宜,屹立在船头,乌黑的头发以一个玉环束起在头顶,自然地披在肩头,两手背负而立,五官更是宛如刀削斧劈一般,显示出此人性格刚毅果断,乃是天下少有之辈。
而露出在衣服外的肌肤更泛起一种奇异的光泽,那是长期修练内家先天真气的现象,两手修长整洁,宛如白玉,就那么自然地一战,顿给人一股不可一世,睥睨天下的气概。
身后跟着两位女子,年纪大的是一位满头白发的婆婆,年轻的则是身材婀娜多姿,容颜虽然逊色二女许多,但也是天下少见的尤物佳丽。
流利眉头微皱,道:“来人好重的杀气,好象是为我们而来。”
罗衍笑道:“宗主所说无差,这些人是为了舱中那人而来,看来我们有麻烦上门了。”
青箩倒是将头转了过来,略带三分不悦的模样,道:“难道你又想管这些人间琐事。”
罗衍笑而不语,只听身后有人沉声道:“三位小友,等下请万勿插手,此乃我个人私怨,不便让三位恩人插足其间。”
话音刚落,舱后钻出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正是方才在榻上休息的文庭远。
“你那不足七层功力的大风剑法,能抵御得了青出于蓝的玄玉归真奇功?要是你全身功力尚在,与那人单打独斗,胜负最多不过五五之树,而现在对方有多人,你又功力未复,究竟有什么本事口出狂言?”青箩头也不回,冷冷道。
文庭远感到整块脸烧得火辣一片,尤其在对面那青年男子愕然瞧来的灼灼目光下更感尴尬,面前这一男二女三人,不仅知道自己压箱子的绝学,就连现在是何种情况都一清二楚,而自己却依然对三人的来历一无所知,而且这三人既然知道自己的来历,却又将自己藏在靴中的那块仙门宝玉看都不看上一眼,仿佛不屑一顾的模样,天下间究竟有何人,能教出这样的弟子?
而且更令他心中骇然的是,他刚出舱时,分明从侧面看到那青年男子嘴唇阂动,但却丝毫听不到任何声音,分明是暗中用奇功将语音收缩到某一个狭小范围,才能不让自己知道,这等功力他自负也能办到,但也是需事情重要,不愿意让外人知道时,才偶尔为之,而船头三分应该是随意闲谈,也能做到如此地步,真是让他这个老江湖莫测高深。
等他走上船头,才发现那位刚才出口嘲笑,身材略高,一身青衣的年轻女子,更是生得一张闭月羞花,秀绝人寰的绝世玉颜朱容,就在那么一瞧之间,虽然没有达到目瞪口呆,色授魂与的地步,但也是让他眼前一亮,只觉那张娇靥,不但容光绝代,而且有一种高贵清芬的气质,令人不敢逼视。
刚刚打了个照面,那少女目中秋波一扫,微微露出一丝不悦之意,他自然而然地从心中生出自惭形秽之感,不自觉地把头低了下头,不敢再望,但那双利如寒光,澈如秋波的目光,却深深烙印在他心中,永世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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