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活儿,而是转向买主,又是握住手,用长袖子盖上,又是摇又是晃,又是撇嘴又是喜庆的,几个这样的折腾,买主和卖主,双双点点头,笑一笑,拱拱手,这边牵牛牵马,那边拿着牛缰绳走人。
至始至终,三方,没说一句话,都没人提钱的事情,就成交了。
这是风俗,谈钱伤感情。
这儿距离曲阜,也就是离孔圣人近,提钱,没学问。
每到这时候,石楞子都看傻了,这里面的千变万化,太吸引他了,于是他去问爹,爹不耐烦,“咱是打猎的,不干这‘经济’事儿。”
问爷爷,爷爷总是笑呵呵地说,“行行有门道,行行学问深,你就快快地长,慢慢地学,多学点本事,有好处,艺不压身,到时候就能用的上。”
当时,石楞子总是一头雾水。
现在,知道了,爹是怕他喜欢做生意,会算计,学坏了,不如打猎,练一身本领,在周遭四邻的站住脚,能长脸;而爷爷,乘机会,教诲他。
石楞子听完葛世源的话,领会了他的意思,很是高兴,“哥,看来,你琢磨这事儿,不是一天了吧?呵呵!”说着,石楞子站起身子,“哥,就按你说的办,到时候,把鬼子,杀干灭净,咱再过咱们的太平好日子。”
葛世源欣喜,“那就这么定?我这就叫民兵和村里的干部准备去,说实话,咱们村,已经准备齐全了,就等着咱八路军过来,一起收拾小鬼子了。”
葛世源说着话,拉起来楞子的手,“走,咱到现场看看去,咋个精细,咋个办。”
说着话,两个人,带上各自的人马,就上了街。
街还是那条街,路还是那条路,但是,这,哪里还是人欢马叫、摊贩相依的葛家集?
还是那条横街而过的道路,道路两侧,还是那些门板旧屋,但是,旧屋里,人烟恓恓,路两边,也没吆喝,就别提什么芝麻烧饼羊杂汤了,唯有几只鸡,能悠闲地踱着步,依旧地低头,寻着食儿。还有瘦骨嶙峋的野狗,低着脑袋,满心神地寻觅着可能的食物。
人都没饭吃,还有什么鸡狗吃的东西?
满街上,到处是烧过的焦黑,到处是砸过的旧痕。
石楞子走在街上,看着这破败的景象,咬着牙,满脸的紫黑。
一个好端端的村庄,一处善哉乐哉的田园世界,敦厚地没惹谁,没招谁,常年论辈子的日出劳作,日落歇息,成百成千年的呆在这里,给人们以栖息,给年代以延顺,却无辜地被糟蹋成这样?
好狗护三村,就是禽兽,也不会这样没有兽性的毁灭人类,毫无怜悯之心的,但是,日本鬼子远渡重洋却这样做了。
往日鼻息里的清香,现在却是满鼻子的腥臭。
往日满眼的秀丽和繁华,现在却是满眼睛的颓废和到处的令人窒息的肮脏。
石楞子不由的加快脚步,他要一刻不停地,快快地把万恶、该死的鬼子撵到地狱里去。
他们只配到地狱,到十八层地狱,永久地不得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