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那里,可是再也回不來了。
他们的愚笨的脑袋瓜儿,能想到这一点。
前面就是一片茂密的苇子地,风吹着,发出排山倒海的声响,上下起來,又像万顷海洋里的滔天波浪。
鬼子更喜,有茂密的苇子遮挡,再加上车速加快,一定会甩掉后面追着的,只开着“11号车”的土八路的,然后,轻松地,惬意地,直到成武城了。
他们仿佛看见了成武县宪兵司令部里的厨房里,那袅袅升起來的炊烟了,还有伴随着青烟,传出來的饭菜的香。
他们已经觉到了肚子饿,甚至盘算着吃几盘大米,喝几碗鱼汤,然后,怎么美美地睡觉。
鬼子的如意算盘打得不错。
人,一旦净往好处想了,就要出麻烦了。
只是,他们忽视了这点,可能更不愿意动那份脑子想这点,八路军的精锐,为什么,突然地,撤走了的缘故。
这一忽视和自顾自的逃命,只能引來更大的狼群,只会把他们嚼个连骨头渣儿也不剩。
人世间,最大的灾难,尤其在战争带來的惨败,就多是盲目的自信,所造成的。
日本国大肆全世界的举兵。
希特勒也是这样失败,最后,自己把自己用汽油烧了自己的,当然,都是活该。
苇子掩映的道路,是一个上坡儿,还挺陡的,鬼子的司机,在这样的环境下,只能加大油门,拼命的加速。
鬼子的汽车,冒着浓浓的黑烟,像三头老牛,大声地哼哼着,大口地喘着粗气地,越奔越快地爬上了陡坡,然后,突然地,是下坡,鬼子司机,赶紧地踏刹车,但还是,汽车的头一栽,借着惯性,借着顺势,又越來越快地下了陡坡。
前面的开阔地,恍然开朗,那是浅黄色的河滩。
河滩,平展展的,光滑滑的,像一块硕大的绸布,铺在河滩上,那样的华贵。
鬼子司机看着这些,欣喜了,就放松了油门,随着汽车的私奔。
鬼子的司机都是小心眼儿,只知道怎么当节约油的标兵,怎么挣那点节约油的奖金。
沒有刹车制动,车子却快不起來了。
司机才不去管呢。
华贵的河滩的尽头,是清凌凌的河水,展现在鬼子眼前的,是那样的青绿,那样的温柔,好像洗漱淡抹的美丽的花姑娘,在等着他们这群大神,大仙儿的到來,來开个盛大的魔鬼舞会。
车上的鬼子,仿佛接到了阎王爷那烫金舞会请柬的邀请,老远地,全都站起來了,大声地欢呼,蹦跳。
他们暗自庆幸,终于摆脱了狼群,走出了险境,保住了小命了。
鬼子们在这当口儿,联想都很丰富,他们美美地想,越过河水,爬上对面的堤岸,就是县城,就是老窝,就到了自己的天地了。
只是,这只是他们的一厢情愿罢了。
无常大哥,好像等得有点不耐烦來了,见他们來了,站起來,晃晃有点麻木的腿脚,再把嘴里的烟巴子一扔,拿起來绳头儿,眯着眼,选择哪个最帅,最俊,或者最丑,最矮,想着怎么拉到自己的房子里,先给自己洗脚捏背,享受一会儿日本人的服务,日本人,女的,服务,最有名气的,相比,男的也不会多赖了。无常这样美美地想着,就散开绳头,往那些亲爱的们头上抛,那优美的姿势,显示出他们业务的捻熟,耍出來的艺术,好像东京城里的花戏楼,千金小姐抛彩球,谁接到抢到,谁就能当绿头龟儿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