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瘾,当惯了为王的主,对近在咫尺的危险和潜在的死亡,毫不在意,只是慢调撕柳,按部就班,仔细地安装好炮架,打开炮弹箱,拿起來炮弹,然后,僵直地半蹲在地上,静候着射击的命令。
他们好像在玩过家家的游戏,或者在给致他们以死地的敌人做高傲的表演,演示。
胶着的壕沟两边,顿时寂静,仿佛在等待着死神的检阅和挑选。
这时间的主家,自然是这些兽兵,就要他们往跑筒里充填那罪恶的炮弹的时候,郑义明手下的无常大哥们,已经鬼附身,把索命的绳索套在他们的脖颈上,已经扼住了他们的喉咙。
兽兵们按照操作规典,扶炮的扶炮,装弹的装弹,全都僵硬着身子,准备完毕,等候发射命令的时候,郑义明一声大喝,“打。”顿时响起,又是郑义明自己率先,第一个子弹,直接射进了那个站在壕沟边,举着小旗儿的发令手的脑瓜上了。
这个举红旗的发令手,才是天底下,最笨最笨的笨蛋,最该死最该死的死鬼,敌人就在壕沟的那边,这样近的距离,这样笔直的站立着身子,如果他不被打死,那就是对发明他们的三八大盖枪的那个混蛋的侮辱了,就是对发动战争的东条英机们的挑衅了。
其实,说到底,不应该埋怨这个笨蛋发令手的笨蛋,日本鬼子的炮击跑发射大纲里明确规定,发令手要站立在炮的左手前面,举起红旗,大喝发射,然后,后面的炮手,才能打炮的。
大纲里沒说,前面有敌人的射击手,就可以不站立,不举红旗了。日本人就是执行命令死板,虽然是明知道送死,但也义无反顾,欣然送死。
打仗嘛,就是送死的,早送完不送,反正一个死。
所以,他想得很开,也就成了第一个倒霉的死的人。
不,应该是第一个就应该去死的鬼子。
这样的兽兵,死得越多越好,死得越早越好。
郑义明的话音沒落,那个蠢猪,笔直的身子,像从背后,被谁猛抽了一鞭子一样,猛地一弓,手一扬,扑腾,直挺挺地倒在了壕沟里,喂鱼喂鳖或者随波逐流,看哪个老大的心情好了,愿意接受了。
打炮手和装弹手,见发令手的红旗扬了,自然认为他发命令了,至于他是死是活,他们就不去管了,操典上说,发令手一扬手里的红旗,就应该开炮,而沒说,发令手是在活着还是在死了的时候发的令,扬的旗儿。
填弹手就要填充毒气弹,后发炮手就要扣动扳机的,就在他们所有的眼睛,全盯着自己的操作的时候,蜂拥而來的子弹,全像奔巢穴來的蜜蜂,啪啪啪,全钻进各自的巢穴里,旋刻,一个个野兽,全都,不约而同地怔一下,相互观望,算是相互打着招呼,在人世间形成最完美的最后定格,再轰一声,各自倒向各自选好的位置。
这还不打紧,打紧的是,这些野兽,临死前,好像愧疚自己的罪恶,好像要帮八路军做点什么,那些带着毒气的炮弹,随着他们的死亡,下意识地装进了炮膛,关键是扶炮的鬼子也是一样,临死前的抽搐,带歪了炮管,划就了新的抛物线。
迫击炮是与别的炮不一样的,炮弹落膛,炮筒就会弹射,顺着炮口指引的方向,方位,按照自然形成的抛物线,把炮弹弹射出去。
这一下,有热闹看了。
炮弹直接打到了鬼子的阵营里,啪,啪啪,啪啪啪,接连着的爆炸,把鬼子迅速地笼罩在毒雾中。
鬼子兵立刻炸了营,咳嗦声顿时连城一片,哀叫着滚打,纷纷落在两侧的湖水里面,扑腾地,把个微山湖要烧开锅。
再沒有一个鬼子朝壕沟对面打枪了。
高桥一见,大骇,一个急转身,钻进了小车里,开轿车的鬼子,是个给大官老开车的,见识自然广,当机立断,也不管压着沒压着那些马上要死的鬼子们,几个急转弯,把车头当场调过來,然后,一脚油门到底,车子,“呜”的一声,一头转向了远处的地方。
其他的鬼子官儿,急声恶气地呼喊,“撤,撤,快哦撤。”然后,或者奔跑或者爬车,全都率先跑了。
剩下的鬼子,滚着爬着,乱成了一团。
跑得快的,跑了,慢的,痛苦地挣扎,不跑的,要么被自己的毒气弹熏死了,要么,本來就死了。
郑义明站起來,笑呵呵,挨个拍个石楞子他们个个的神枪手的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