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咱们来了个一锅端,哈哈哈。”
啥出身的脑子里就装啥,四老虎一溜嘴儿,老本行儿出来了。
混伪事的们一听,明白,渡边的风儿,要吹四老虎的帆,当下背信儿赶紧地转舵,个个装出茅塞顿开的样子,伸出大拇指争前恐后的称赞,“邓司令声东击西,将计就计,指南打北,高,实在是高!”
李连璧一看,坏了,浪涡里慌忙着补漏船,慌忙着学四老虎的样子,原地,立正,打了个敬礼,再鞠躬,“太君通古知今,稍一筹划,成此大略,我们中国几千年来的兵者,没一个赶上您的。”
“哈哈哈,哪里哪里,中国的孙子,曹操,还有……还有……啊,都是厉害的,我的比不上。”这家伙,不愧读过几天书,还知道中国古代几个人的名,其实,谦虚,是他敛财的一个新手段。
“还是太君厉害,厉害!”周围的人,不管渡边怎样谦虚,硬是把“厉害”的绿帽子扣在他头上。
“太君,”李连璧凑上去,弯腰抬头,像个倒置的问号,笑脉脉地说,“下步棋,是不是这样走?就干脆,来个转假为真,封湖动真格的,派水警在湖上巡逻,谁胆敢再私自下湖,打莲捕鱼割草,依照封湖告示,进行法办,过段日子,他们都绝望了,不怕饿死的,还不主动地交钱纳税?太君,到时候,您,还不是,财源滚滚?!嘻……哈哈!”这会儿,他也摸准了渡边的宪兵司令只为财。
“幺西!”听完李连璧的这番话,渡边茅舍顿开,高兴地连手都不知往哪里放,直抓挠肉墩墩的后脑勺,“李的,转假为真,大大的好,大大的好!你的忠心大大的!”
“为太君效劳,应该应该!”
李连璧得意地偷瞧了四老虎一眼,这驴脸、猪脸、狗脸,呦,呦呦呦,就像马上闭气的痨病、烂病、花柳病,黑绿黑绿得,多好看多好看呦,嘿,我再加一把劲儿,把这个龟孙王八蛋,气死,噎死,最好得背疮死,死了一定唤一千条野狗嚼。
李连璧长吁一气儿,缓缓地想,肉包子,总算是又抢了回来了,嘘——。
四老虎剜了他一眼,上前一步,对渡边就像对聋子瞎子瘫子的大声喊,“太君,收了这么多的莲蕊,皇协军,立功大大的!”
“是……要犒劳犒劳他们……”渡边猝不及防,回答的扭捏,磨叽,茫然。
李连璧一下子听出来渡边犹豫里面的小气鬼儿,赶忙上前一步,罗锅子腰身一挺,“太太君……使不的!”
李连璧立即插话。
皇协军是四老虎圈里的羊,如果得了犒劳,这莲蕊的抢收,就全是四老虎的功劳,这小子要是得意了,过后还不知他咋显摆,赶紧断他的后路,于是再一步抢上前,“太君,您是知道的,湖里的鱼鹰,如果它叼上一个鱼,就喂它一个饱,它就不会接着干活了。如果不给它鱼吃,它见船舱里的鱼越来越多,就幻想,一会儿准吃个饱,饿着肚子就干的带劲多了。”
日本人骨子里都小气,尤其是镀边,装进兜里的东西,如果再拿出来,哪怕一点点,比钝刀子割他的肉还疼,见李连璧这样说,当然立即赞同,“李的,不愧有学问,大大的好,”
渡边说着话,转向四老虎,笑眯眯,“邓的,就让他们,再饿会儿?”
四老虎的脸,都气紫了,心里早把李连璧的八辈祖宗骂了十三个遍,但见渡边这么问,没办法,上前硬答,“太君说得对,就让他们再饿会儿,只是,只是,”四老虎的眼球转的像陀螺,“湖里不比岸上,可……可能,水警,损失得多。”
“没事,邓司令,插起招兵旗,就有吃粮人!我保证,”李连璧根本不让渡边抢话说,把胸脯拍得啪啪响,“损失多少,我补多少!”
李连璧乘胜追击,绝不给四老虎留一点骨头渣儿。
果然,读书的李连璧,比杀猪的四老虎,技高一筹,取得了完全的胜利。
“就这样,明天,邓的,派水警湖上巡逻。”
说完,渡边转向宪兵副队长松下一郎,马刀脸一下子沉落,“你的,和邓的商量,把莲蕊,押运到济宁大和商贸株式会社,按陆军总部所订的价格,卖掉。”
“哈依!”松下一郎立正回答。
渡边昂着头,自个儿进了屋。
李连璧摇头晃脑地跟着走。
四老虎站在那里,呆若木鸡,突然警醒,上前一步,一把抓住李连璧的衣服后襟,把牙咬得吱吱响的笑,“爷们,行呀,敢跟我抢行市,今儿算你狠,算你赢,咱们骑着毛驴看唱本——走着瞧。”
李连璧一个寒噤,连忙转身,就要把笑褂子往驴脸上挂的当口,他的母猪眼碰上了四老虎的公猪眼,公猪眼里冒出的是杀人喝血的光,李连璧立即想起了他的惨死在船头上阳光下的闺女的惨死样,又转眼看走远处的渡边,头一仰,牙一咬,嘿嘿冷笑,“我这是给大日本皇军宪兵司令尽忠,也是骑着驴儿拄着棍,自在一会儿是一会儿。”
四老虎一下子怔住了,在他的意识里,李连璧连条丧家犬都不如,是见了自己就浑身打哆嗦的主儿,这会儿硬气,是巴结上了渡边,这会儿,老小子一定还认为他是宠臣,而自己还是冷宫里的小太监,不禁也跟着嘿嘿冷笑,牙咬得更响了,“老小子,哼哼,哼哼哼。”笑完,身子一转,扬长而去,只把厚厚的黑影留给了李连璧。
李连璧也佛一下袖子,“嘿嘿,走着瞧就走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