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苏敬贤一家人乔迁新居、其乐融融之际,观塘区牛头角泰安货仓中,飞鹰好整以暇坐在一垛装有籽棉的麻袋上,笑盈盈看着对面五花大绑的郑云图。
“郑二爷,这个地方你应该很熟悉吧?”
泰安货仓是郑家全资购买的私人货仓,专门用来储存原材料,货仓整体高六米,占地近三百个平方。
现在这里面就存放着数百吨籽棉原料,全都是郑家刚刚从同业会长沈荣涛手中购买而来。
“差点不记得,你现在说不了话。”飞鹰歉意一笑,走到郑云图面前,一把撕开他嘴上的胶带。
随着胶带被大力撕落,郑云图平日里修剪整齐的胡须,也被连根拔断不少,剧痛之下,刚刚止住的眼泪再次流了出来。
不过现在郑云图哪里还顾得上疼,一只被烫伤的左眼已经不能视物,单一只右眼睁开看着飞鹰,凄厉开口:“我是杜月笙的徒孙,李裁法的门生,你究竟想做什么!”
人在极度恐惧的情况下,大多会竭斯底里,郑云图还算清醒,看得出飞鹰是江湖人,一开口就抬出两尊大佛。
只可惜飞鹰本就是东南亚逃犯,到港后又久居城寨,对香港的江湖人根本不放在眼中,这两个名字对本地帮会尚有威慑力,对他来说却全无作用。
更何况在飞鹰眼中,城寨外的帮会纷争,动刀斧利器已经算极度恶劣,但在城寨里,手枪都是上不了台面的火器,青帮的人难道还敢追进城寨?
“姓杜的不过是一个过气老,能不能活到年尾都不知道,你用他吓我?”飞鹰居高临下,神情不屑,“李裁法倒是正当年,不过我一向看不起做烟土生意的烂人,你是他门生,不知杀了你算不算替天行道?”
原本和李裁法毫无干系,只是想扯虎皮壮胆的郑云图闻言,脸色顿时惨白无比。
如果放在一二十年前,这位郑家二爷身上或许还有些血性,但养尊处优多年,如今的他早就没了斗志。尤其面前这个男人摆明杀星一个,出手狠辣,郑云图已经预感到今晚十有八九要栽在这里。
不过就算是死,郑云图也不想做个糊涂鬼,他要弄清楚对方是图财或是害命,倘若是前者,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想到这里,郑云图心中稍稍安定几分,咽了咽唾沫开口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带我来货仓做什么?”
飞鹰嘿嘿一笑,抬手看了看腕表,距离货仓下一班巡查小队到来还有二十分钟。
“时间还很充裕,就和你聊三分钟。”飞鹰站起身伸个懒腰,从麻袋后取出几样早就准备好的物件,然后将货仓钥匙重新塞回郑云图怀里,这才开口“记不记得几个月前被你烧掉的中港报馆?扑你阿母!你都算狠毒,自己亲外甥的生意都搞。还有你大佬,一样不是好东西,不过马上也有人会送他上路,黄泉路上你不会寂寞。”
郑云图闻言瞳孔猛缩,脱口而出:“苏敬贤?”
飞鹰回过头冲郑云图笑笑:“我从未讲过,你钟意胡思乱想随便你。”
郑云图牙关紧咬,一只单眼中已满是怨毒之色。
小赤佬!原来你早就知道报馆被烧的事,一直在我面前做戏,册那娘个比!
心中才刚咒骂几句,郑云图还来不及思索事情为什么会败露,注意力很快就被在货仓中四下走动的飞鹰所吸引。
等看清楚飞鹰的动作后,郑云图眼中的怨毒逐渐转变为震惊和恐惧,嘴唇哆嗦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此时的飞鹰,双手提着两个足有十升的汽油铁桶,正在将桶里的汽油泼撒向货仓各处,一摞摞麻袋装好、堆砌整齐的籽棉原料被浸湿,散发出刺鼻的味道。
这批籽棉刚刚从海上运来,还没来得及晾晒,全都沾着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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