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抄起桌上的两个文玩核桃在手上把玩,闭着眼沉吟道,“你以为只有你注意到这段时间印度人的动向?沈会长今早已经联系了我,明天下午在他的酒楼开会,一起去的还有同业会其他老板,大家共同商量怎么才能把印度人从织造业里赶出局。”
香港的制衣同业会全称叫香港制衣厂商会,是一群在港的华人织造业同行联合,于一九四九年年初成立。
虽然名为制衣厂商会,实际上商会里除了制衣界的老板,还包括纺织、成衣等相关行业的商人,共同商量织造业在港的定居及发展。
听大哥郑云宏把话说完,郑云图磕了磕烟枪,冷笑一声:“沈荣涛?他做他娘的会长!我们郑记论工人、论厂房,哪方面不比他多?既然要开会,不如顺便选一选新的会长,这个位置大哥你来坐才合适。”
“沈荣涛的生意做得很广,交际面当然也大,你以为选会长是看谁的工人多、厂房多吗?”郑云宏虽然对同业会会长的位置垂涎已久,但也自知扳手腕比不过现在的会长沈荣涛,听到弟弟大言不惭,摇摇头,“这种话在家里说两句没关系,到了外面见到沈荣涛包括其他同行,不要流露半分出来。”
郑云图提了提精神,望着大哥郑云宏点点头,又咧嘴笑道:“同业会去多少人?那个印度的小赤佬去不去?干脆开会那天我躲在门后乱枪打死他,然后过去西马度几个月假,大家皆大欢喜喽。”
“你讲卵泡!”纵然知道郑云图是在开玩笑,郑云宏还是重重拍了下桌子,横眉瞪眼。
郑云图不以为意的笑笑:“我随便说说而已,沈荣涛撑死也就是请一些本地老板,印度人怎么会给他面子去开会,人家现在和英国人以及传媒打得火热,刀都磨好,就等你们出招。”
听弟弟提到传媒,郑云宏吐了口气,转动着手里的核桃,盯着郑云图的眼睛开口问道:“你知不知道这次给夏哈利制衣厂打广告的中港日报是什么来头?”
夏哈利这个名字正是郑云图进门开始就一直提到的印度人,也是现在在香港织造业里不断抢占市场的富商,这个印度人本名叫哈利夏利里拉,夏哈利是他的中文名字。
“中港日报?”郑云图揉了揉眼睛,毫不避讳道,“什么来头我不知道,不过如果他们不帮印度人打广告,我倒是觉得这份报纸的确有点意思,我前两日还根据上面的广告专栏,找过一次小姐。”
郑云宏早就习惯了弟弟的说话方式,直接无视了他说出找小姐的话,似笑非笑道:“我派人调查过这家中港日报,他的老板是个年轻人,姓苏。”
“姓苏?什么意思?”郑云图放下烟枪,不明白大哥在说什么。
郑云宏嘿笑一声,靠在椅背上缓缓开口:“也不怪你不记得,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不过如果中港日报的小老板现在站在这里,他应该叫你一声二娘舅。”
“娘舅?”郑云图拍了拍因为抽完烟有些发涨的后脑勺,脸上还带着不解之色,“你在外面有个私生子?怎么会姓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