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我不会要求波久杀死你们。”
她先是噗嗤一声,然后及时捂住了剩下的笑。
“女儿,如果你死了——”他喉咙卡住了。
她朝他摇摇头,“我不会死的,我了解波久。”
他噙着泪点了点头。
两人默然许久,甘奏才离去。
大铅坝位于金平坝的下游,并位于江水的另一侧高地。同样的吊脚楼,同样的青石板路,同样的格局。要说不同的地方,那便是稍矮的围墙,感觉一跃便能爬上去。
公子朱一眼望去,就有这种感觉。一俟挨近石墙,他才发现是距离造成的错觉。至少,他认识的人都跳不上去。
十几名奏妹的护卫,两辆华美的牛车,这便是他们的全部家当。两人分开乘坐,辚辚驶入墙内。
甫一下车,奏妹定住了,暗自惊叹来到了另一个金坪坝。
“要说你们不是同族,我还真不信。”他用打趣的声音说道。
两人在安置的居所稍事休憩,简单用了点饭。随后跟着他人进入某个吊脚楼,并在第二层见到了风烛残年的波久。那病态与甘奏相比不遑多让。
亮白的光线自缝隙钻入,勾勒出旁边的轮廓。几幅镶花边的黑色垂幕,几名挺立的侍卫,还有分坐两侧的人们。所有人紧盯奏妹,脸上涂满冷漠。
“公子朱拜见波久长老。”他肃然一拱。
“奏妹见过长老。”她微微躬身。
人群响起低语,被波久身边的侍卫喝止。“安静。”
波久用疲惫的眼神望了许久,喘声道,“你真的是那个奏妹?甘奏的女儿?”
“正是我。”她抬眸接住对方的目光,不卑不亢。
“你怎敢独自前来?”波久呈现不可思议的表情。
“我不是一个人,”她用眼神指指旁边,“还有公子朱陪着我。”
短暂而稍显放肆的哄笑。
“安静。”发声的还是那个侍卫。其衣着比其他侍卫高级,神色也更肃穆。
她正要开口,就听到波久不急不缓的一句,“把奏妹抓起来。”
“且慢!”公子朱伸手虚挡,见侍卫止步于是转身道,“为何抓人?”
“甘奏杀了我两个儿子,这个理由如何?”波久冷眼道。
“实不相瞒,在下前来有两件事,其中一件就是为了澄清此事。”他侃侃道,“曼波并非甘奏所杀,真正的凶手仍是鼓叟。”
周围搅动起来,那个侍卫并未发声制止,因为其忙着瞠目结舌。
“鼓叟?”波久的眼睛闪了一下,“就是当初那个使者?”
“不错。”
“有证据吗?”
“呃,没有。”
“无凭无据,我如何信你?”波久的脸上没有一丝狐疑。
“此乃鼓叟私下禀告父亲,然后父亲再私下转告于我。绝无半句谎话。”
波久思忖了片刻,哼笑一声道,“一家之言,不足为信。”眼神朝侧面一甩,“来人,把奏妹关起来。”
“慢着!”他大张双手然后放下,“若是在下把鼓叟带来,又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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