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走到前面去了。路开始变窄,众人鱼贯而行。在他们面前,一条蜿蜒陡峭的砖石路连着山顶。
俘虏欣赏着金坪坝的房屋格局,那是跟大铅坝差不多的吊脚楼。都是木制结构加上茅草屋顶,而且大多数有三层:第一层没有墙,用来放置牲畜,粮食或者其它杂物;第二层和第三层用来住人。偶尔也能看到两层吊脚楼,也就是少了最上面的那层。
在房屋之间,横着多条可供两辆牛车并排行走的道路,它们皆用青石板铺成。而在竖直方向,就只有他们脚下这条三人宽的小路。
许久后,他们爬上了光秃秃的山顶,一大块平地上插着许多关满人的囚笼。奏确带走了瘦子,其余人被赶入一个空置的囚笼。
囚笼都是粗木栅栏,最宽的地方仅容得下一个拳头。在四个角上,更粗的木头插在硬土里,将他们的“居所”紧紧固定。不管是风吹日晒,还是暴风骤雨,他们都将与大自然亲密接触。而且这里是山顶,意味着他们将享受最长的日照。
有个囚笼仅一步之遥,里面的人看起来绵软无力。
金平坝的人送来了干饭团和竹筒水,当夜就不再出现。到处插着火把,不远处站着几个守卫。
十六载了,弟波想着,这地方跟记忆中的样子差不多。霍然间,一个凤眼女孩的音容笑貌展现在脑海里。“曼波,我做得对吗?”他在心里默念。刹那间,陷入了回忆的旋涡。
刺眼的圆盘挂在正中,金黄的稻田随风荡漾。
蓦地,从田埂边跑出个十二岁左右的散发男孩。他个头一般,满脸褐斑。接着,从旁边的稻田里也窜出一个头戴绿宝石铜冠的同龄女孩,她紧追不舍,嘴里咯咯笑着。
“曼波,快跟上。”又一位高个子男孩边跑边喊,他五官端正气宇轩昂,时不时回头望着。后面跟着个三岁左右的光屁股男孩。
“哇。。。。。。奏确你等等我。”曼波磕磕绊绊,屁股一颠一颠,婴儿肥般的脸上透着股灵气。
眼见二人就要消失在半山腰,奏确转身抱起曼波,然后急速追去。
四人钻进半山腰的人群,那里正在修建青石砖围墙。外面是大片平原,光秃秃的红土地上偶尔冒出几棵小草。
远处,一支数十人的牛车队伍缓缓走来。
“弟波,奏妹,你们给我站住。”奏确抱着曼波的右手感到一阵酸疼,他随即把对方换到左手,并又从身上捞出一坨饭团塞进曼波嘴里。对方立时停止哭泣,趴在他的肩头细细咀嚼起来。
奏妹听见哥哥的呼喊没有搭理,嘴里发出爽朗的笑声。她离弟波只有几步远了。
弟波在忙碌的人群中穿梭,然后往平原跑去。凉风骤起,携走了弟波身上的汗水。他知道弟弟减慢了奏确的脚步,所以不担心被追上。他兀自狂奔,仿佛天地间只剩下自己。慢慢地,他看清了那支队伍的模样,然后停了下来。
那些人着装奇特,他们的手脚都藏在宽大的华服里。而且头发盘绕成一髻,上面插着一些装饰品。在人群中间,一辆牛车嘎吱作响,精美的车蓬密不透风。
接着,弟波看到了队伍后面的士兵,大约有十几个。他们尽管双脚被盖住,但是手袖短了不少,露出拿着铜矛和盾牌的手掌。
“弟波,你输了。咦?那是什么?”奏确的声音就在他背后,同时传来的还有吧唧吧唧的声音。
他愕然回头,发现两兄妹正越过自己看着那些奇装异服的人;三岁的曼波犹自吃着饭团,口水流了一嘴。
恍然间,曼波手上的饭团变得干瘪,周围的天色黑了下来。三个人消失了。
倚着栅栏的某个家伙举着一坨干巴巴的饭团,看着弟波说道:“呵呵,至少还有东西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