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女娃眨了眨眼,“阿姨,我跟你睡可不可以?”
“为什么?跟哥哥姐姐们一起不好吗?”
“他们在说鬼故事,我害怕……”
余小双回头看了看自己那张窄窄的床,考虑了片刻后,“好吧,不过可能有点挤。”
“不怕。”
余小双把她抱上了床,嘱咐她不要乱跑后便出了门,跟今晚值班的管理员说了一声,然后去打了一盆洗脚水,回到宿舍时,女娃乖乖地坐在床边,拿着那张b超眉头深锁,宛如发现了一个恐怖的新世界。
余小双把盆端过去,“洗脚啦。”
女娃好奇地问:“阿姨,这是什么?”
余小双坐到她旁边,指了指b超上的一点小胚芽,“这个,是阿姨肚子里的宝宝。”
女娃觉得很稀奇,看了余小双的肚子一眼,“是弟弟还是妹妹?”
“阿姨不知道,”她鼻子一热,“他才两个月大,就到天堂去了。”
“我爸爸也去天堂了。”女娃朝她靠近了些,摸了摸她的脸,“阿姨,别哭。”
余小双点点头,帮女娃洗了脚,然后抱着女娃躺进了被窝里。
孩子过了困劲儿,十分精神抖擞,抓着余小双问了很多难度堪比十万个为什么的问题。余小双半哄半骗地答着,最后睡着的竟然是自己。
迷迷糊糊时,她听到女娃问了一句:“阿姨,你有没有,后悔留在这里?”
她下意识地答:“没有……”
“为什么?”
“因为……因为……”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安静得只剩了平稳的呼吸声。
哪有什么为什么呢?
余小双不知道,许多人说着不后悔,其实在说出口的时候就后悔了,真正的不悔不用自我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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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交部办公厅。
何晏知翻着白眼坐在小议事厅里,五六个人围在他旁边,嗡嗡嗡的声音吵得他脑袋都疼了。
“何助理,这是外长先生要的最近关于东亚多方会议的记录,你帮我送进去吧!”
“何助理,听人事那边说,外长先生把我调了直属归你管……我能不能主动申请调出啊?”
“何助理,外长先生最近的脾气我实在hold不住了,太凶残了啊!”
呱唧呱唧……
何晏知抬了抬眼镜,忍无可忍地拍案而起,“好了,嗯,你们的意见我都听到了!”他指了指手表,“到点了大家下班吧,今天我做主,你们不用加班了。”
大家顿了顿,瞬间一哄而散。
他摘了眼镜,揉了揉眉心,手机里余小飞问他吃没吃午饭的短信他还没来得及回,这是他这个月以来第十四次不回她的短信了,估计她又要生气。
好吧,他现在实在没心情思考这些问题。
最大的问题是……
何晏知望了虚掩的办公室一眼,太阳穴突突地跳。
对,没错,最大的问题是他家boss,病愈后留了失读症这个后遗症的boss,因为夫人的不告而别一直处于暴走边缘的boss。
失读症,顾名思义,简单而言就是失去了阅读辩字的能力,科学点说,就是特定脑回部受了损伤后遗留下的对视觉符号的认识丧失,因此不识词句、图画的含义,但视觉并无障碍。因此,林逍南若要阅读文献或是批示文件,就必须有人将内容录好给他呈送。
何晏知整理好资料,录好音后,抱着一堆文件敲了敲门。
“进来。”
这淡漠的声音,无论听多少次都让人十分胆颤。唉,以前他家上司虽然不算和煦温柔,但至少也不会这样盛气逼人啊。现在跟他说话,时刻要保持着“我欠他五百万”的戒备心态,太累心了。
何晏知把文件都放到他桌前,又把新的录音笔搁在了文件上,道:“已经按照顺序给您录好了,你检查看看。”
他还戴着耳机,见他进来将录音笔暂停,瞄了一眼层层叠叠的文件。上面的文字是他熟悉的东西,但他却无法理解他们拼凑在一起的意思。看着看着,他皱起了眉。
“其他人呢?”
何晏知故作平静,“已经下班了。”
林逍南眉头更深,“什么?”
“部长,已经六点了。”
他沉默地盯了何晏知很久,面无表情却时刻透着一股阴戾的样子吓得何晏知几乎要跪地求饶了。谁知片刻后,他收回了视线,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我让你留意邵准的动向,结果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