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步走了过去, 戏志才扫了一眼周围,更加确定这里只是一场梦而已。
许昌如今正是酷暑, 这里却积雪颇深, 怎么可能是同一个地方。
荀彧对面那人似乎病的不轻, 拿棋子的手不怎么稳,咳嗽声也一直没有停下来。
戏志才站在旁边看着荀彧想将人劝进房间,但那人却只是挥挥手, 并没有半分要起身的意思。
“你身子不好,再冻着岂不更让人忧心?”看这人固执的要在院子中待着, 荀彧皱紧眉头将面前的棋盘收起来, “进去吧。”
因为旁边没有其他人, 荀彧快步将东西送进房间, 然后又回来将人搀进去。
戏志才在原地站着没有动,知道一旁的两个人都看不到自己也没有太过诧异, 若是能看到,那才是真的让人难以理解。
不知道那个让荀彧紧张至极的人究竟是什么身份,戏志才看不到那人的面容, 因此只能从这二人谈话中找出些痕迹。
他有预感,这人极有可能就是荀彧针对朝廷的原因。
他这是误入了文若的梦境吗?
不知道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 戏志才也没想要深究, 因为他知道就算去想也想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倒不如好好听着旁边这两个人说些什么。
文若不是什么随便就能被人影响的人,这人的身份肯定不简单。
看着荀彧将手炉塞到那人手中,然后将房中窗子什么全部关上, 生怕有一点风漏进来吹着那人,戏志才心里有些微妙的感觉。
他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荀彧会对一个陌生人这么上心。
“别忙活了,这身子我自己清楚,撑不了几天了。”面容一直笼罩在一层薄雾之中的人制止了荀彧接下来的动作,无奈的咳了两声后接着说道,“如今已经建安十七年,你懂的。”
建安十七年?
戏志才心头一动,忽然生出一种荒唐的想法。
荀彧没有说话,只是顺着手上微乎其微的力道坐下。
是啊,他懂的。
——建安十七年,荀令君于寿春忧郁而亡。
沉默了一会儿,还是荀彧没有沉住气,尽管不是第一次在梦中见到这人,但是那些困扰在他心里的问题他依旧是一次也没有敢问出口。
这里已经是建安十七年,若无意外,估计也是他们最后一次相见了。
荀彧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他会真的见到这为曹操呕心沥血最后却远离权利中枢孤独死去的王佐之才。
他是荀彧,也不是荀彧。
时至今日,他早已分不清究竟哪一份记忆才是他看的最重的。
“许昌的情况您也看到了,即便将把柄送到小皇帝手上,大好的机会送到朝廷,他依旧把握不住,如此,令君还是不肯放弃吗?”
荀彧的声音有些沙哑,他这一世自出生便带着之前的记忆,所以即便有荀氏的教导,也依旧无法理解这人为大大汉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想法。
“事已至此,谈何放弃。”
带着几分虚弱的声音从对面之人口中传出,他跟着曹孟德从起事到如今足足二十一载,如果能放弃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他是汉臣,即便汉朝大势已去,他也依旧是带着汉室的印。
或许是在后方时间太久,他记不清什么时候看出来曹孟德有称帝的野心,但是不行,他做不到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汉统覆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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