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哄着他好好地睡。以后宁哥睡觉前谁也不许逗他,闹的厉害就没觉了!快把这个猴精拿走吧 ,再闹下去我身上都没法看了。”万贞儿冒着闪了脖子的危险躲闪着小鸡同学伸出来的魔抓。被他不知轻重的一拽,她的头发都要掉下来一把。
当初看着朱见深的时候他已经两岁多了,对付起来也不难,可是面对着这个刚刚会翻身就满床滚的猴精,万贞儿有点束手无策。你说什么他都不明白,只要你瞪眼,不准他闹,他就扯着嗓子嚎啕大哭,好像被亲妈给虐待了。最要命的是边上站着无数的奶娘嬷嬷,她们都一脸你是后妈的表情,每次都叫万贞儿崩溃不已。
有的时候万贞儿看着躺在床上抱着脚丫子啃得津津有味的儿子想,以前她做保姆看着小猪的时候,身边的奶娘保姆走的走,散的散,只剩下一个保姆和奶娘,那个时候她都没觉得看孩子是个很辛苦的事情。反而是把小猪教育生活习惯良好,懂事可爱,当然以后变得不可爱了都是他自己本质不好,和自己的教育没关系。
可是对着这个小东西,虽然有无数的下人,想要什么只要吩咐一声就会摆在眼前,反而她觉得养孩子实在是很难得事情。她想矫正宁哥的一个最细小的坏习惯都要费很大力气,而且往往她会心软,会半途而废。明知道只肯被抱着是个坏习惯,她叫人把孩子放在小床上,不去理会他的苦恼,就是不抱着他来回的走动。可是听着孩子哭声,她的心全都软了,毫无节操自己把孩子抱起来,抱着他在屋子里走了无数圈,直到胳膊酸疼,宁哥满足的睡着了。
最后宁哥拿着个万贞儿从首饰盒里面找出来的赤金镶嵌宝石的镯子,心满意足的跟着老娘去慈宁宫了。坐在肩舆上,看着怀里正在流着口水啃镯子上宝石的儿子,万贞儿忽然明白了,亲生的就是不一样。你根本无法对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狠下心。若是有一天孩子受到伤害,她一定会倾尽全力保护这个小东西的。
依着现在的情势,小东西被册封太子是绝对的,可是以后呢,若是后宫的孩子一个一个的生出来,谁能保证以后不会有谁觊觎太子的地位。她能保证现在小东西的地位,可是十年之后呢,二十年之后的。朱见深身体可健康,他未来的日子还长着呢。没准康师傅朝九龙夺嫡的混战场面会提前出现。
正在万贞儿心思缭乱,心里仿佛是万马奔腾犹如腾云驾雾的时候,忽然春草提醒:“娘娘,慈宁宫到了。”
抱着孩子进了大殿,太后正笑眯眯的看着她呢。“你倒是来的早,宁哥几天不见长大不少。叫祖母抱抱这个小东西。”说着太后上前把宁哥抱起来,看着孩子手上的镯子,太后抿嘴一笑:“你啊,太宠着这个小东西了。”
本来自从红枣事件之后,万贞儿和太后的心结解开了大半,每次去见太后也不是难受的煎熬了,可是今天从慈宁宫下来,万贞儿的心里七上八下的,满心里都是那些嫔妃们。朱见深倒是很专一,一阵没宠幸别的嫔妃,就连着她怀孕的时候,小猪依旧是来她这里过夜,虽然只是抱着什么也不干,可是身后小猪半夜粗重的呼吸和早上他一个人躲在浴桶里面不叫人进去服侍,很清楚的表示朱见深是个正在血气方刚年岁的年轻人,他有着活跃的欲望。
后宫里面那些嫔妃一个个都成了摆设,虽然皇帝发作了皇后,杀猴儆鸡,这些嫔妃们都开始把嫔妃当成一份职业来做了,她们不敢再对着皇帝的专宠有任何的不满,对着皇帝恭恭敬敬,每天按时给太后请安,给皇贵妃请安,剩下的时间老实的窝在宫里做针线什么的。
可是万贞儿心里清楚,嫔妃不少针工局的女工,职责就是做针线活的。朱见深能够专情一时,以后呢?她以前不担心这些,甚至巴不得把朱见深推出去,但是今天,在这个情势下,她可以对着皇帝宠幸别的女子无动于衷,但是对着别的女人生出来的孩子呢!
正在万贞儿纠结无比的时候,皇帝则是一脑门子的官司,根本没时间想后宫那些标准化管理的美人们。太后的皇庄侵占民田,被商辂抓着不放。
事情很简单,从成祖迁都京城开始,京城附近的田地慢慢的价格就涨起来了。因为不到京城不知道自己官小,天子脚下随便在街上撞上个人没准都能和皇帝扯上点亲戚关系。什么那个公主的小叔子的小舅子啊,什么宫中那个嫔妃的娘家人啊,甚至是太后娘家的管事什么的。这些人住在城里面,可是夏天的时候京城里面就觉得烦热了,于是就在城外面那个山清水秀,上风上水的地方修建个别墅什么的。以前在南边的田地庄园太远了,太后什么想吃个新鲜的瓜果的只能现种。于是京城边上的田地慢慢的都成了这些皇亲国戚的庄园,里面建着精美的庭院,肥沃的田地种着各式各样的作物。
今年春天太后的庄子上的人把边上老百姓家的田地给占了,而且占得不是一点,好几个村子的土地都被霸占起来。这下老百姓不干了,直接闹到了京城。大理寺和刑部一看就知道自己管不了太后的事情,于是上了个折子把皮球推给皇帝。
朱见深虽然和周太后不怎么亲密,可是他还是向着自己的亲妈不是。皇帝想想,叫太后把田地吐出来,自己老娘面子上没光彩,太后肯定是跟着自己哭,养了儿子做皇帝有什么用处,你老娘还是被欺负,还被自己的儿子欺负。对着太后,朱见深知道不能讲理的。都是年纪相仿的人,这呢么自己能和万万就心意相通,对着老娘却好像是生活在两个不同世界的人呢。
为了自己的耳根清净也省的太后抓着万万哭诉自己的不孝顺,皇帝来了釜底抽薪的法子:“辽东女真蒙古这些蛮族经常作乱,那里土地肥沃,可是这些人根本不知道耕种,只知道放牧抢掠,朝廷不断派兵围剿也是不能根治。不如迁徙京城附近的民众去辽东。教化那些蛮族。”
占了你们一亩地,我陪你十亩地!皇帝觉得自己条件很优厚了,而且万万说过,女真和朝鲜这些人聚集在一起,将来人口增长,他们有自己的语言习俗,抱团的紧,派兵围剿只能是沸水锅里面加凉水,更要紧的是釜底抽薪,把中原的人迁过去,慢慢的稀释他们这些蛮族的势力。正好趁着这个机会,稳定边疆。
皇帝觉得自己在下一盘很大的棋,商辂却是来说皇帝以权谋私,袒护家人。“天子以天下为家,哪里用得着庄园。”被商辂讽刺成贪财,目光短浅,小猪心里那个气啊。可是商辂说的没错,小猪也就没说什么,示意大理寺判定太后的田庄把侵占的田地还出来,商辂才算是作罢。
皇帝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都有人看在眼里,司礼,梁芳坐在铺着老虎皮的太师椅上对着站在底下的韦兴说:“最近这些日子皇上对着司礼监不怎么待见,咱们要是还这样下去,早晚被皇上踢出去去中都放羊去!身为奴婢嘴要紧的就是察言观色,揣摩主子的心思。你知道现在该怎么办么?”
“干爹教训的是,皇上为了太后田庄的事情不高兴呢,今天荆门州学训导高瑶竟然上书请皇上恢复朱祁钰的名号,干爹这是咱们大展身手的时候了。皇上对着废帝可是不怎么喜欢的。还有尙铭叫万玉楼跟着西厂的雨化田出京城了,咱们不能什么事情都叫雨化田抢走先机不是。”梁芳的干儿子韦兴胸有成竹的计划着大动作。
“你个兔崽子,脑子还算是灵活。那个雨化田仗着皇贵妃的宠信不把我们放在眼里,这回咱们一定要抢在他前面,在皇上面前立功,那个小子还是太嫩了!”梁芳冷笑着端着茶杯,眼神里面满是阴毒。
万贞儿的安喜宫装饰一新,朱见深有点恋恋不舍得看着万贞儿带着搬回去,皇贵妃乔迁之喜,后宫又是一场热闹。万贞儿却不想在自己的宫中闹的锣鼓喧天,吵得人头疼,干脆是选了个风和丽日的日子在南海瀛台上摆了筵席,一条彩船在停在水面上,船上搭着戏台,大家隔着水面看着宛如空中楼阁中上演的精致小戏。
正看到精彩的时候,忽然怀恩神色匆匆的赶来,对着朱见深说:“刚才接到江苏锦衣卫的消息,西厂督主雨化田在江苏追缉韦舍同党的时候失手受伤了。”
作者有话要说:风小贱春哥出来了。还有赵淮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