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她的脸,属于东方人的美丽的一张脸,突然说不出任何话来。
他爱过的女人一一化为尘土,只有这个他最最对不起的女人依旧活着,倔强骄傲地像一朵深色的花。
“嘛,我编的那个剧你看过吗?”赫莲闲闲懒懒换了个姿势,身材婀娜妩媚,她眯起眸子,“不用我说你也知道的,三年前那公爵的文官还找过我,那个剧你可是赚了不少少女的眼泪啊。”
魔女与夜莺的黄昏之歌。
三年前,公爵与血族公主去北方雪镇找克林尔顿,而那公爵的文官却敲开了她家的门。
她被作为公爵筹码与他谈判,令她惊讶的是,成功了。
不过也只是惊讶而已了。
克林尔顿定定地注视她,过了会儿才露出了来见她后第一个笑容,涩涩的,“你把我写成了情痴。”
“你不就是个情痴么,只不过你用心的只有你眼里的人,你看不见的人,他们再怎么为你你也不屑。”
她句句是刺,他说:“已经是过去的事了。”
“我知道。”赫莲耸耸肩,“现在女孩子都喜欢你这样的,”又望了他一眼,“你现在是以人类肉身□出现,血帝陛下把你逼得紧了吧?”
“这不重要,小莲,”他上前,走到桌前,她的对面,他很高,几乎盖住了她所有光,“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去见索斯拉。”
赫莲仰起头,“你怕我去见他,他人为加强‘圣杯’的腐坏?”
“……”
“克林尔顿,‘圣杯’是克里斯汀娜的女儿,”她笑着,眼睛晶晶亮,一字一顿认认真真说,“你为的还是她。”
“不是。”克林尔顿沉下语气,“索斯拉会杀了你。”
“他想杀我,老早就杀了。”
他手搭在桌沿上,提着一口气,末了,松下肩膀,他轻轻叹息,“小莲,我希望你好好的章住び壤鹗歉龊媚腥恕!
赫莲手中的烟停住了。
过了半分钟,袅袅青烟中她摁了烟,垂下了手,紧接着垂下来的是黑黑的眼睫,她恍惚了一阵,才慢慢开口,声音平淡而古怪,“……你以为我真喜欢他?”
克林尔顿没说话了。
“你说,我们这些怪物,能爱上谁么?”她慢悠悠从烟盒里抽出最后一支烟点了,“他是个好男人,我才找他,我只不过是寂寞了,寂寞了找个男人不好么?”说着她自顾自冷冷笑了,“我怎么会喜欢上他?我都说了只是他情妇了。”
“他喜欢你。”
赫莲的睫毛极轻又极快地眨了一下,如同那瞬间崩断的细弦,毫无声息又顷刻恢复,“那又怎样?我不让他喜欢我我怎么做他情妇?”
她说这话时低着头,没有看见克林尔顿的动作,直到她说完又过了一会儿发现他没有出声,才抬起头。
克林尔顿面无表情望着她身后,目光辽远而空旷。
她的心蓦然一跳。
只是一跳而已,那抽搐的一瞬,她几乎支不住身子。
她缓缓回头,视线一格一格后移,手指发凉,最终落到门口。
赫伦站在那里,身上沾染少许血迹,坚毅的五官里透出的只是雨后夜沉树林间的冰冷。
克林尔顿轻轻挑起眉,望了望气势滂沱骇人的男子,又望了望目光闪烁的赫莲,她的手指抓着椅子,指节是那样发白。
他压了压帽檐。
“阿染。”
身旁一缕蓝烟浮现,蓝袍少年叩首行礼,“殿下。”
“我们走。”
“是。”
门口的男人没有阻止他们的离开,他只是看着她,只是看着她,天地间的所有缩为空白,只有眼前的女子依旧鲜明而心惊,他从她那美丽的黑眸子里读不出任何东西,她回首望着她,目光纯净。
他听见了多少?
赫莲眼睁睁看着他,男人沉静许久后,动了。他动了一下,她的手指就颤一下。他默默走到桌前,把碗筷收拾了,然后默默端到厨房把它们一个一个洗干净了,架在架子上晾着。
赫莲坐在桌前,听着水龙头冲洗的声音,连出声的力气都没有了。
末了,他擦干净手走出来,把剑鞘和外套拿好,然后把她家的钥匙放到她桌子上,她的眼前,一句话也没有说就出门了。
咔嚓,轻轻地关门声。
她眼睛睁得大大的,盯着那串钥匙直到眼睛发涩发胀,直到模糊。
那是她以前给他的,她的房门钥匙。
她应该明白的,他那种人。
他不会再来了,他不会再来了。
提不起力气,只是坐在桌前看那串钥匙,看着看着就低下头,眼眶流动着液体滴滴答答往下落,花朵落在她膝盖上形成深色的水渍。
她都快忘了怎么哭了。
***
血族月夜,一大一小两轮明月。
王宫灯火辉煌,夜中磅礴盛大的影,暗青石砖,尖尖的屋顶与切割成数个方格的窗棂,蝙蝠停息在屋檐下,眨着漆黑的眼睛。
她的眼睛也是漆黑的。
哒哒。
脚下是细细的高跟鞋,踩在光洁大理石地砖上,冷寂空旷中的回响令人心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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