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放开我!”
男人拉着她往外走。
“你凭什么――你松开――你以为你是谁啊――!”
她恨不得用牙咬了。
男人硬是把她扯到餐馆后门一僻静的空地里才松开。
菲特连着往后退了好几步,握着自己发痛的手腕扭过了头,只觉得面前这男人静静看着她看得她心里发毛。
“……你……有什么事就直说,我还要赶路。”
“赶路?”男人的脸埋在夜色里,声音很平淡,“去哪?”
她哽了哽喉咙,撇开眼,声音冷冷的。
“不关你的事,让我走。”
“小魔是谁?”他劈头就问,这名字,听起来真像个昵称。
“与你无关。”
“那个男人的?”
“我说了与你无关。”
“我好像还记得我们当初说好的事情你还没兑现吧。”
“查瘟疫的真相,你已经得到了,不关我事了。”
“我说过的,是你协助我将这件事圆满结束,现在我只是知道了来龙去脉而已,要解决这件事尚远远未及。”
“我不记得我有这样答应过。”
“哦呀,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呢。”
又是这种语气。
菲特咬咬唇,她特别讨厌这种语气,好像什么事都在他掌握之中一样。
“反倒是你,菲特,”雅兰在夜里笑笑说,“我答应的是带你去找他,你可是找到他了,见到面了,我的承诺我已经完成了。”
“那根本不是什么承诺,是你骗我。”
她蓦地抬头,直直看着他。
“你说,我哪里骗你了。”他不怒反笑。
“你――”她闭闭眼。
“怎么?”
“我不知道你想怎样,但是,我们已经没有那种关系了,请你不要再过问我的事了,我的事和你本来就没有任何关系。”
“啊拉,身旁有别的男人了,这么快就把自己梦中情人给忘了?埃利奥特听了可是会很伤心的啊。”
那明显到针扎的嘲讽听得她胸腔一阵瑟缩,“就算是的,我爱跟谁就跟谁在一起,我喜欢谁是我自己的事情,你凭什么管,那么多女人麻烦公爵大人您自己也管一管吧。”
“难道是你还在怪我?”雅兰依旧笑着说,笑意却未达眼底,少女的话他字字句句听得分明,口气无意识地压下去,“难道你在怪我第一次舞会没把你直接送上埃利奥特的床?这样就不会惋惜第一次就不会和个胖男人睡了――”
啪!
还没说完她一巴掌甩了过去。
他没躲,结结实实地挨着了。
她喉咙哽着,大脑一片空白,缓过神来时,因为羞愤她浑身都在抖,可又有点呆,心中的酸涩一点一点积上来。她呆呆睁着眼抬头看他,放下了手,她的手掌在疼,火辣辣的,她第一次打人,刚才挥得太用劲了。
男人因被扇了一耳光,脸还是偏向一边,黑黑的头发遮住了他的表情。
夜里暗黑的死寂。
她的眼泪随着见到他后愈发膨胀的委屈漫了出来。
“……是啊,你其实现在都以为……我还在那个魔法师的床上吧……”
声音弱下去,无边的难过。
雅兰低下头,她的小肩膀在夜色里一点一点抖,漂亮低垂的大眼睛里蓄着滚落的泪水,像零碎的月光,她不停吸着鼻子用胡乱袖子去擦,越擦越多。
远近的芦苇浮动声响飘渺地流了过来。
他发现她哭得没有声音,她埋着脑袋在身上翻找什么,手指在抖。
“反正,我对你来说只是一件物品而已……什么都算不上……只是,物品而已……你都卖给别人了……”
全是哭腔,他却抬不起手来抹却。
她放在腰间的手停住了,他看着她慢慢摸出了什么。
她双手把它塞进他怀里,然后退开,低着头,满脸眼泪。
“恩泽说,这是你家里很重要的东西……下次,不要再给别人了……”
声音越来越小,她快要忍不住了,后退了几步,尽全力擦干眼泪,抬头望着他,挤出了一个干涩的笑。
“我们不要……再见面了。”
反正,你也不会在乎的。
她松开他的手,从他身侧快步走开了。
远方的灯火隐隐约约的,手中是冰凉又温润的触感。
他低头摊开手,掌心是一块怀表,古旧的雕花,纯金的表身。
夜色里凉风呼呼掠过,树影婆娑,似漆黑的鸦,无声抖动在男人宽阔的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