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玉出了门,就对迎春笑道:“原来你们还算不得‘真正’的千金小姐。”
邢蚰烟不将她这话放在心上。
李纹笑道:“那样的人见得多了,不过就是投其所好罢了。”
迎春笑说道:“也好,有他逗老开心,咱们也轻快一些,咱们向旁处玩去。”正要领着众人向园里去,忽然看见李纨、许青珩二人走了过来。
李纨蹙眉说:“那姓胡的还没走?还等着他走了,摆下宴席呢。”
迎春笑说道:“那姓胡的原来竟是史侯家早先放出去的下人之后,如今正跟老‘叙旧’呢。”
李纨与许青珩对视一眼。
许青珩笑说道:“难得史家遇上事了,还有个肯认自己是从史家出来的人。”也乐得清闲,就打发人送了酒菜进去款待胡竞枝,随后随着李纨、迎春等向警幻斋说了一会话,忽然见贾兰从外头大步走来说:“宝二叔昨儿个偷偷地拿了所有银追着薛家婶向茜香国去了。”
许青珩正与李纨坐在一处做针线,见贾兰来说,就推了李纨一把,“都去紫檀堡了,还不放过你吗?”
李纨摇头叹息一声,“你也知道他们要银就叫兰儿来传话?”于是对贾兰说,“去取了十两银给你祖父送去,就说再多就没了。”
“哎。”贾兰答应着,就出去了。
许青珩见李纨愁眉苦脸的,也不好久留,待要走,又看李纹坐在东间窗户边看书,就在李纨耳边说:“我兄弟的事,跟她说了吗?”
李纨瞅了一眼李纹,低声说:“她母亲是答应的,但又怕进了你婶家被人欺负。”
许青珩笑道:“我们家不讲究这些,我那寡婶的心思,是只要人好,家里又没爱惹是生非的人,这亲事就做的。”
李纨扭头见李纹红了脸,心知她也乐意,就笑着点了点头。
许青珩见状,也不多说,起身就回了大跨院,进了大跨院里,忽然听见一声笛声,忙向后楼上去,就见贾琏披散着头发躺在床上把玩一支笛。
“什么时候回来的?”许青珩问着话,就拿着梳坐在床下脚踏上替他梳理头发。
贾琏说道:“才刚回来,忠顺王妃的墓穴修建得好不恢弘,里头陪葬数一数,也有万。”
“想不到忠顺王爷这样重情重义。”
贾琏嗤笑道:“就不知那陪葬埋下去后,什么时候挖出来。”
许青珩见他话里暗藏机锋,忙道:“莫非忠顺王爷是借着王妃的缘故,将东西弄出京城?”
贾琏不回她,反问道:“你不陪着老吃酒过生日?”
“来了个胡竞枝,竟然说是史家早年放出去的下人之后,据说他从他母亲那听说了许多老年轻那会的事。老听得高兴,就将迎春他们打发出去,只留下那胡竞枝说话呢。”许青珩缓缓地说道,忽然见贾琏握住他手腕,就疑惑地望着他。
贾琏拿着拇指摩挲了两下许青珩的手腕,就又将手收了一回来,“那姓胡的都说了什么?”
“迎春只听他说了一句早年曾去过什么桂花夏家,就再没听旁的了。”
“……回头,你叫老做媒,将桂花夏家姑娘许给胡竞枝。”贾琏嘴角藏着一抹讥笑。
许青珩嗤笑道:“虽说胡竞枝口中夏家不怎么样了,但料想也有些家底,夏家肯答应?”
“这有什么不肯?胡竞枝可是住到了咱们贾家隔壁呢。”
“你又算计他什么?”
“是他在算计我呢。”贾琏含笑道,心道那胡竞枝一而再再而地去找陈也俊,其居心定然不良,且又在大庭广众下为薛蟠出气,思量着,于是就又叫了五儿上楼来,对她说:“叫赵天梁去堂神武将军府上,叫冯大爷、薛大爷、柳二爷日后跟那胡竞枝兄弟一样来往,将他跟陈爷隔开一些。”
“哎。”五儿答应着就去了。
许青珩手里轻轻扯着贾琏的头发,笑道:“早先还有话就跟我说,如今怎么又处处打起哑谜来了?”
贾琏笑说道:“这些本就不是你该操心的事。”说着,将手上笛往许青珩脖上一横,问她:“可是你偷偷叫人向我饭菜里下药了?”
“……谁叫你讳疾忌医,不肯看大夫呢?”许青珩嘻笑着说。
“是药分毒,我若先你一步走了,定有一半是被你害的。”贾琏收回笛,将那玉笛在手上转了一转。
“胡说八道,对症的药怎么会有毒?”许青珩轻轻梳理着贾琏的头发,待要再劝说他看大夫,又见他已经十分不耐烦,也不愿逼他,只是轻叹着说,“大老爷说,琮哥儿一日日大了,不能再关在房里,该给他请先生了。”
“那就叫大老爷、碧莲他们一家口搬到梨香院去。”
许青珩惊诧道:“那还得了?碧莲要闹得其他弟都不能安生读书了。”
“就叫她闹了,闹了之后,叫其他弟搬到金陵去。”
许青珩嗔说道:“你还真是为叫旁人竹篮打水一场空,巴不得自损千的性。”正摸着贾琏头发艳羡他这一头又光又滑的青丝,耳朵里就听见外头有人嘀咕,于是就对外喊了一句:“有话上来说吧。”
这话喊完了,果然就见鸳鸯慢慢地走了上来。
鸳鸯上来,见贾琏躺在床上,于是就站在楼梯口,也不肯再向前一步,嬉笑着说道:“奶奶,周家、吴家两家都打发了女人来给老贺寿,如今人都在倒座厅里头呢。”
“这下可热闹了。”许青珩听了,放下梳,就与鸳鸯一同去见周、吴两家过来的仆妇,果然隔着老远,就听见这两家披金戴银的女人们笑里藏刀地你来我往。
许青珩和稀泥一样地应付着这两边的女人,过了一盏茶功夫,才令人带着两边的女人去吃茶,待这两边的女人一走,就对鸳鸯说:“瞧着这两边的气派都比得上人家正经的、奶奶了。”
鸳鸯笑道:“满京城都说皇后不是出在吴家就是出在周家,还能没有气派?”
许青珩正待要问不知薛宝钗在宫里怎样,忽然就见五儿额头沁出汗珠地小跑着过来说道:“奶奶,薛大姑娘要出来了。”
许青珩错愕地说道:“怎么出来的?”
五儿忙说:“天梁大哥去冯家传话,去了一趟,正见着薛大爷从外头回来。原来薛大爷又立了功劳,主上见他,为他要什么赏赐,薛大爷就说薛大姑娘年纪大了,请主上为她赐婚。”
“……薛大爷好大胆量,这不是虎口拔牙么?”也不知是旁人说得多了,还是怎样,鸳鸯心里已经认定薛宝钗生死都是宫里头的人了。
“主上怎么说?”许青珩暗自佩服薛蟠的胆量,心道皇帝难道当着臣工面不许人家正在芳龄的妹妹出嫁不成?
五儿又说道:“薛大爷是在朝堂上提的,主上据说脸上很不好看,吓得满朝武都浑身打哆嗦。主上足足有一炷香功夫不言语,后头缓了脸色,就说柳二爷也立了功,且跟薛大爷是患难之交,就做主将薛大姑娘许配给柳二爷,偏生柳二爷又说已经悄悄与咱们大姑娘有了白首之约,不肯接旨。主上脸色越发不好,据说是赌气一样,将满朝武都看了一眼,挨个问臣工谁家里有没娶妻的少年郎,臣工们哪里敢叫家里弟跟皇帝抢女人,于是不是说家里弟已经定下亲事,就是说有高人算命不该早娶。于是转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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