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不但不知收敛,反而变本加厉,逼迫奴婢在皇上的饮食中下毒,这才导致皇上日渐虚弱。奴婢犯了死罪,不求活命,只想在临死前将真相讲出来。各位支持大皇子的大人,请你们看清楚他的真实面目,此人心狠手辣,决不会因为你们今日拥护他,日后就会宽待你们。”
秦政恶狠狠的说道:“既然你亲口承认给父皇下毒,那么被处死也就没什么可埋怨的了。詹将军,将这弑君的贱婢给我就地正法!”
“皇兄――”秦放叫道,但他话还没说完,已经被肖淑妃拉到了身后,并低声斥道:“不许开口!”
秦放看了看付明悦,后者的目光从他身上扫过,继而转头看着皇帝。
“皇上,奴婢对不起你,今日奴婢先走一步,下辈子做牛做马替自己赎罪。”
皇帝皱着眉头不说话,被自己器重的女官联合亲生儿子下毒,以致自己行将就木,临死前还被逼宫,他自然是非常不高兴的。
“詹将军,你还不动手?”秦政催促。
付明悦说出那番话后,现场已经有些骚动,秦政急需立威,杀鸡儆猴是最好的选择。
詹正庸的剑再次举了起来,这次没有丝毫停留便向付明悦刺去,付明悦闭上了眼睛,身体有些微微颤抖。
眼看她就要死在詹正庸的剑下,一个人影突然快速的冲了过来,抱住她转了半个圈,堪堪躲过了詹正庸的利剑。
付明悦只觉自己陷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睁开眼睛,眼前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眉眼。
“殿下……”她的声音有些哽咽,救她的竟是秦牧。
昨晚在清溪宫外分手的时候,他还咬牙切齿的说后悔没有杀了她,如今自己将死,不是正好顺了他的意么?他又为何要救她?难道他不知道这样做便是公然与秦政为敌,很有可能会死在这殿里吗?
众人也都没料到秦牧竟会挺身救人,一直以来他的存在感都极低,刚才若不是当面接受封赏,很多人都不会发现他也在场。他从来都是低调隐忍的,今日却为何冒着生命危险来救一名女官?
现场再次陷入了寂静之中。
“嗒嗒嗒……”本来很细小的声音,却因着这份寂静被放大了无数倍,清晰的传入每个人耳中。
付明悦顺着声音望去,只见一滴一滴的鲜血从秦牧背上滑下,砸在地面上,已经积了一小摊。
“殿下,你受伤了……”
付明悦心中涌起翻天覆地的内疚,秦牧本不该救她的,她也并不会死。这一切不过是皇帝安排的一场戏罢了,她身上穿着刀枪不入的软甲,而詹正庸也不会真的伤她――他本就是皇帝的人。皇帝授意勤妃假装投靠祁贵妃,趁机将詹正庸安排到祁天佑身边,为的就是收集祁家的罪证。
一切都按照皇帝的计划在进行,她怎么都想不到秦牧竟会奋不顾身的来救她,尤其是昨晚亲耳听到他对她的恨意之后。
“好一出英雄救美。”秦政拍了拍手掌,“父皇调.教出来的女官果然不同凡响,不仅二皇弟对她着迷,就连一向冷漠闲散的三皇弟也动了心。两位都是我的好弟弟,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我看我还是将她杀了吧,以免引起两位皇弟不睦。”
秦牧一言不发,只将付明悦紧紧护在身后。
“皇兄若是肯放过明悦,我愿意臣服于你,奉你为新帝。”秦放求道。
“放儿,你在说什么?”肖淑妃一脸震惊的看着他。
“母妃,儿臣与明悦两情相悦,并无争夺皇位之心,若皇兄肯为我与明悦赐婚,我保证从此安安分分呆在东骊,永不踏入皇城一步。”
秦政笑道:“你倒是个痴情种子,我便准了你所求。”
“多谢皇兄。”
“二皇子殿下,此人谋朝篡位,你不可向他妥协!”付明悦叫道。
秦放走到她身边,伸手去拉她:“到我这里来。”
付明悦望了望秦牧,刚才为了演得逼真,詹正庸那一剑力道十足,秦牧伤得十分严重,如果不及时救治,光是流血就能流死他。
“大皇子殿下,求你看在骨肉亲情的份上,救救三皇子。”
秦政冷笑:“刚才你斥责我的时候不是很义正辞严吗?怎地此时又来求我?再说你既与二皇弟相恋,又何必理三皇弟的死活?”
眼见地上的血迹越来越多,付明悦的眼泪也跟着流了下来,她甩开秦放的手,说道:“殿下,对不起,今日若三皇子为了救我而死,我也不会独活。”
秦政似乎对三人之间的纠葛有些不耐烦:“二皇弟,管好你的女人,否则我就不客气了。”
付明悦扑通一声跪下,膝行到秦政面前,磕头道:“奴婢得罪了殿下,殿下要杀要剐,奴婢绝无怨言,只求殿下救三皇子一命。”
秦政俯下身,轻佻的捏住她的下巴:“你终于学乖了,知道谁才是应该效忠的主子。”
付明悦眼中寒光一闪,下一刻,秦政只觉得大腿上传来一阵剧痛,低头望去,一把锋利的匕首正插在上面。他立刻意识到自己中了付明悦的暗算,狠狠一掌向她打去。
秦牧与秦放见状,同时抢上前去,不过终究是秦放快了一步,他飞起一脚踢在匕首上,匕首没入秦政大腿,只有把手还留在外面。秦政被迫往后退了好几步,这才站稳身子,那一掌便没有打到付明悦。
秦牧默默的退了回去,任自己的伤口继续流血,仍然一句话也没说。
“快,快传御医!”秦政有些惊慌。匕首刺在他的血管上,鲜血像潮水一般涌出,根本捂都捂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