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容华居住在各方面条件都不算好的云曦宫,但毕竟身为一宫之主,已比很多妃嫔要幸运得多。这里的偏殿还住着两位不受宠的妃嫔李常在和周美人,一直未得到皇帝宠幸,但今晚也在凤仪宫参加家宴。
回到云曦宫后不久,夏霖就带着太医院的宋医女赶到了,陈容华跌倒,必定受了外伤,医女比太医方便诊治,可见夏霖也是上了心。
陈容华没想到医女来得如此之快,看夏霖的眼神便带了些感激。付明悦心头一酸,这后宫的女人着实不容易,受宠的还好,像陈容华这样几个月才被临幸一次的女人,别说太医院怠慢,就是尚宫局、宫正司的人也看不起她们。
宋医女仔细诊脉过后说道:“容华身子并无大碍,只是受惊加上一些皮外伤而已,微臣开一副安神药,每日服一剂,外加一些跌打损伤的药膏,晚间就寝前擦一擦,最多五日便可恢复如初。”
陈容华道:“多谢宋医女。”一边向站在一旁的宫女木棉递眼色,木棉上前塞了个荷包给宋医女,宋医女并没有推辞,道了谢之后就离开了。
“付姑姑,夏总管,本嫔已经没事了,你们早些回去伺候皇上吧。”
两人见她已无大碍,自然是伺候皇帝要紧,便一同告辞。出了云曦宫,付明悦径直向凤仪宫而去,夏霖却走了相反方向的一条路。
“夏总管?”付明悦有些疑惑的叫道。
“明悦姑娘先回凤仪宫吧,咱家还有皇上吩咐的差事未办,要回长青宫一趟。”
“既然这样,那我就先去了。”付明悦冲他点点头,快步往凤仪宫而去。
云曦宫地处偏僻,夏霖所走的那条路看似是往长青宫最近的一条路,其实转过几个弯便是琼妃所居的清溪宫,如果真要回长青宫,应该跟她在下一个路口分手才对。
结合之前在内书房见到的那幅疑似琼妃的画像,付明悦几乎可以断定,夏霖便是去往清溪宫。
夏霖已经四十多岁,在皇帝还是太子的时候便跟在他身边伺候,知道的秘密自然比她多得多,如果皇帝与琼妃还有纠葛,夏霖便是跑腿的不二人选。
直到再也看不到云曦宫,付明悦的脚步才慢了下来。现在储君之争已经相当激烈,文武百官不断奏请皇帝立储,看这形势,估计明年开春太子人选就会定下来。今日已是中秋,她只有几个月的时间了,必须尽快查到琼妃失宠的真相。
只是这已是十多年前的旧事,她又不能向任何人打听,看来只能偷偷潜入清溪宫,见到琼妃本人才行。毕竟,与一个早已淡出人们视线的妃嫔接触,比与秦牧这位皇子接触要容易得多,何况,她也不知道该如何让秦牧相信自己。
皇宫守卫森严,她虽然武功不弱,也得好好计划一番才行。这里可不是片场,没有彩排,不能ng,更没有任何后期制作可以挽救,一步踏错,便是万丈深渊。
大概是想得太过出神,她冷不丁撞到了一个人身上。借着月光,她见到对方鲜艳的皇子服饰,来不及多想,便恭敬的跪了下去。
“付姑姑这是在想什么呢?走路都不专心。”和煦的声音响起,关切的意味十分明显。
“奴婢见过二皇子殿下。”此人正是秦放。
“姑姑免礼。”秦放伸手将她扶了起来,“是否有受伤?”
两人的目光不可避免的相撞,匆匆一瞥之后付明悦赶紧又低下头去。
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她的脑中突然冒出这八个字,这是她第一次与秦放近距离接触,他的长相并不俊美,五官也不算精致,但组合起来却十分和谐,尤其脸上那股温和的气质,让人一见难忘。
付明悦心中有些惊惶,就算秦放为人再亲和,但皇宫规矩森严,他决不该与父亲身边的女官如此亲近。
“回殿下,奴婢没有受伤,多谢殿下关心。”
“那就好,如果撞伤了姑姑,我心中定会不安。”
他竟对她自称“我”,付明悦不知他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但这件事要是被别人知道,随便一个勾.引皇子的罪名,便可以让她小命玩完。
“是奴婢走路不小心,冲撞了殿下,殿下不怪罪,奴婢已是万幸,殿下这样说,实在是折煞奴婢了。”不等秦放反应过来,她再次跪倒在地。
秦放眼中闪过一丝冷冽,不过很快便恢复如初,柔声道:“起来吧,不过是小事一桩,本皇子又怎会计较?”
“奴婢谢殿下不罪之恩。”付明悦站起身,垂手恭敬的站着。
秦放望了望云曦宫的方向,问道:“陈容华没事了吧?”
“回殿下,太医院的宋医女已经替陈容华诊治过,说道陈容华并无大碍,奴婢这便去向皇上复命。”
秦放歉然道:“倒是本皇子阻了姑姑,正好本皇子也准备回凤仪宫,姑姑不若与我同行吧。”
付明悦越发对他起了疑心,一个很受宠的皇子,为何会对她一介女官如此客气?难道因为她是伺候皇帝的人,所以想笼络她,让她帮忙在储君争夺战中出一分力?
他的母妃肖淑妃是个十分温柔和气的人,时常带着微笑,说起话来让人如沐春风。只是她能十多年盛宠不衰,靠的决不会是这份柔和。除了身为吏部尚书的父亲肖乾正和肖氏一族的支持,她本人一定也是个城府极深,手段极厉害的人。
秦放无论是从外貌还是气质,都完全继承了肖淑妃的优点,想来做事也不会如此简单直接,那他究竟想做什么呢?
“怎么,姑姑不愿意?”
“奴婢怎敢?殿下请。”
秦放微微一笑,带头往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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