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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目组给沈木轻定的房间几乎是酒店的最高级别,套房里面才是卧室,外面和会客和休息区域。
沈木轻一关门,脸上的和气已经消失了,冷冷地看着成焰:“你到底要干什么,长话短说。”
成焰望着他的目光,隐约带着种他无法理解的东西。
“沈老师,我和你说过……我和陈岩的关系。”他望着面前这熟悉的故人,“我也曾在《逆流》之争前,和您商量过一次。”
沈木轻脸色泛着白:“你今晚来,就是要嘲笑我当初没接受你的提议?!”
成焰轻轻摇头:“当然不是。沈老师,我想来和您商量一件别的事。”
他站在那里,看着沈木轻,似乎想上前靠近一点,可是看着他那疏远防备的神色,终究还是留在了原地。
“陈岩老师酒醉后,无意中和我说过一些事,我相信他说的一切,因为我知道他不会撒谎。”
他看着沈木轻:“关于他背负的债务,关于他的作品流向了哪里。”
沈木轻如受重击,猛然退后一步:“你!你说什么?……”
成焰悲伤地望着他:“沈老师您不用怕,我不是想来威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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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叹了口气,怅然道:“本来,我想着他既然已经死了,这些也就该一起埋在地下,他本人也一定不想提起。可是最近我知道了另外一些事,所以,我想来问你最后一次。”
沈木轻牙齿轻轻打颤:“你想说什么,我一点也不想听,你给我出去!”
成焰一动不动,一字字道:“假如他是被人害死的,假如他死之前还想重新开始,还想着有一天说不定能和你一起再登一次台……”
沈木轻目瞪口呆地望着他,忽然嘶声道:“你胡说什么?!”
成焰定定望着他,眼中幽幽光芒跳动:“我是说假如——沈老师,假如我说的都是真的,那么,你愿意现在站出来帮他说一句话吗?”
沈木轻震惊得仿佛被定住了一般,嘴唇轻颤。
“你能不能站出来说一声,!陈岩他这些年,并没有像垃圾一样腐朽堕落,他堂堂正正做人、认认真真创作。”他痛楚地望着沈木轻,“你只要说一句,那些传唱过的曲子,有那么几首是他创作的,只要说有几首,这样行不行?”
沈木轻脸色惨白,一言不发。
怎么能说?说有几首是陈岩做的,那么是哪几首?明明风格那么一脉相承,这张大碟的主打曲是陈岩做的,那么其他的呢?
难道不会怀疑?……一想到在车上看到那些铺天盖地的辱骂,他就不寒而栗。
不不,这不行!
“你到底为什么,为什么要逼我?”他忽然崩溃地嘶声叫,“逼死我,毁掉我,难道陈岩会开心?”
他俊美的脸上一片惨淡:“陈岩他是心甘情愿的,没人逼他,要你来为他打抱什么不平?他已经死了,已经死了啊!……”
成焰悲哀无比地望着他:“不,我不是为他打抱不平。您说的对,他死都死了,那些虚名又有什么用?可是我这一次,想为喜欢过他的人做些什么。”
他的眼睛越来越亮,像是有不甘的火焰在那里翻腾:“我只想叫那些他曾经的歌迷知道,他们没有喜欢错人!他们爱过的那个偶像,并不是垃圾,不是罪犯,他配的起这个舞台,也配得起那些人的真心!”
就算只是一点点小小的真心,就现就算是现在很多已经被人忘记,在曾经过去的岁月里,它们也没有被错付!
沈木轻呆呆看着他,踉跄后退,跌坐在沙发上,忽然捂住了脸:“你什么都不知道……他生前对朋友最好,他一定也希望他死后,所有的朋友都好好的,你懂不懂?”
成焰涩然反问: “他希望他的朋友都好好的,那么这一切就真的天经地义理所应当?他的朋友,难道就不该有一点点回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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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木轻像是被狠狠打了一拳,身子晃了晃:“他不图回报的,你根本不明白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成焰悲哀无比地看着他,久久不言语,心里一片无望的冰冷。
良久之后,他才惨然而笑:“我当然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但是,正因为他是那样的一个人,所以,他!他不值得吗?”
他眼圈慢慢地红了,声音渐渐低落下去:“他真的不值得他过去的朋友,舍弃一点虚荣,帮他挽回一点名声?你的名声是名声,他的……难道不是?”
……
林烈凯默默地坐在自己套房的沙发上,心不在焉的刷着微博,坐立不安。
听到敲门声的那一刻,他“腾”地跳了起来,飞奔开门。
成焰低着头进来,反手关上了门。
“怎么样?沈木轻那怎么说?”林烈凯焦急发问。
成焰没有立刻回答,好半天,抬起头的时候,已经是满眼通红。
他忽然张开手臂,重重地抱住了面前的爱人。
林烈凯浑身一僵,小心翼翼地回抱住了他,心里慢慢明白过来。
“沈木轻那个王八蛋!”他恶狠狠骂,雪白的牙齿闪着寒光,“他居然敢不同意!”
虽然吴静安才是罪魁祸首,虽然沈木轻应该是不知情,可是他吸了陈岩的血那么多年,靠着旧友的才华成就了今天的名誉和地位,而现在,他居然不愿意站出来,说一句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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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焰的身子,在微微颤动。他死死地抱着林烈凯,低低道:“……我心里难受。”
林烈凯捧起他的脸,狠狠地帮他擦去了眼角的一点泪痕:“不准为那种垃圾难受!这世上多的是自私自利、贪婪无度的小人,你不用觉得伤心。”
成焰怔怔看着他:“他是陈岩的朋友啊!他们认识了那么多年,他们住在一间宿舍里、他们一起训练一起登台、他们……”
他说不下去了,痛苦地抱住了头:“我不求他说出一切,我只求他帮着陈岩证明一点点而已!”’
林烈凯紧紧搂着他微微颤抖的身体,心疼无比,焦急地吻着他的前额,一下又一下:“不不,这样的人,才不是什么朋友!有的人白首如新,有的人倾盖如故,前者只是熟人,后者才是知己,懂不懂?”
成焰的身体终于慢慢安静下来,他微闭上了眼睛,黑而密的睫毛像是一扇小门,关上了最后的犹豫。
“明天,就按照原先的剧本来吧。”他低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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