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一路阻拦过来的护院:“可去顺天府请人了?”
“……没,没有,东家您恐怕不知道,这位是正四品的骁骑营佐领……”只说到这里,又被贾赦打断了话,“管他四品五品,规矩不能乱,派个人去顺天府,把事情说一说。”
这是红果果无视了人家。
西苑的学子都在为贾赦祈祷,希望他别被韩武一刀劈了,甭管满人还是汉人,武将的脾气大多不好。韩武也不拦人,又说:“你给我测个字。”说着他还摸出一张银票递过来。
本来以为他只是鲁莽,现在看来,还是个蠢货。
当着这么多学子的面将银票递过来,贾赦敢收?真的这样做了还保得住好名声?稍微考虑过后,大老爷决定舍弃小利抱住大益。“我是有原则的,不是见钱眼开之人,银票你收好。要测字,老爷我今天心情好也可以满足你,不过,顺天府那边该来的还是会来,不把规矩立好,往后人人都这么干,还不坏了大家弹琴作诗的兴致。”
有句话叫,休息是为了走更远的路。
贾赦为什么拒绝?
当然是知道这么做不仅能得好名声,事情办妥之后还能拿到不菲的谢礼,都是赚钱,当然是光鲜一点好。
韩武的确很意外,没想到荣国府大老爷竟然还知道原则两个字怎么写。想起自己来的目的,他说:“我想问家中婆娘能否顺利生产,得男还是女。”
书童已经将文房四宝拿过来,让韩武写字。
他想了想,写下一个“扇”字。
……罢。
今天是注定收不到钱了。
贾赦知道他接下来这番话恐怕会让韩武暴怒,不过,玄门的规矩就摆在那里,不得胡说八道撒谎骗人。“你妻子活不成,孩子也生不下来,回去吧。”
这时候,所有人都是同样的表情:惊悚。从前就听说贾恩候什么话都敢说,亲眼见到方才知晓传言完全没形容出他毒舌的程度。
韩武已经拉下脸,他想捅死这胡说八道触霉头的,又想知道,对方为什么这样说。
“理由呢?”
贾赦在心中赞一声,小伙子不错嘛,很理智。
“你进来的时候,刚说了两句话,隔壁人家的狗就吠起来。两个口加犬正好是个哭字。只是这样还不能断定,弹琴的那位公子正好拨断了弦,有断就有续,你妻子一定活不成,日后还得纳续弦进门,这是其一。”
“再看你写的这个字,是扇,有骨(扇骨)有肉(扇面)。你写这个字的时候手抖了一次让字形歪了,就代表骨肉分离,不相见。你夫人肚子里的孩子保不住,注定要同她一起去。”
……
算命这一行的,大多盼人衰,这样才有他们发挥的余地。不过,就算再衰,直接一尸两命连抢救的机会也没有实在是太残酷了。
玄门有规矩的,若是测出大凶之兆并且无法化解,不当收钱。
贾赦叹口气:“韩大人回去吧,节哀顺变。”
他说得的确有理有据,不过,这是巧合吧?
就这样能断人生死?
韩武冷笑一声:“爷现在不和你这骗子计较,等我那婆娘把儿子生下来,老子封了你这院子,咱么走着瞧。”他说完转身就走,顺天府那边来晚了一步,虽如此,小心眼的大老爷还是将韩武这个名字报上去,让他们好生管管,既然是吃公粮的就该以身作则,贯彻万岁爷的旨意,这么胡闹太不像话。
顺天府那边很为难,大有调解的意思。
对方这么说,贾赦就同意了,只要韩武愿意捐一笔银子给别院,当做对众学子的补偿,这事就算了,若不答应,该怎么办绝不能含糊。
花钱就能解决的都不算麻烦,顺天府得了这个话,立刻就去韩府,正好赶上韩夫人断气。说是难产,直接一尸两命,大的小的都没保住。韩家已经乱了套,这节骨眼上顺天府也不好再给人生事,就带着这个消息回到君子别院。
官差说出韩家有丧事他们不好在这节骨眼上逼迫,一众学子就傻眼了。
人就这么死了?
贾赦不是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