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次交手,对隐宗的实力大致已经有了一个判断。这帮人,使毒,暗杀,偷袭的手段差强人意,武功修为却很寥寥,如今修为最高的桂长老已经身残,其他人岂是对手?不用自己出手,仅万长老就足以对付了。
万宏与隐宗结怨颇深,只是碍于仇九的面子,不便阻止仇九放人的决定,如今见这伙人不知好歹,杀心顿起,从仇九身侧掠过,仗剑冲向隐宗其余九人。
仇九背身而立,明白打蛇不死反遭噬的道理,并没有要阻止万宏杀人的想法,只在心中喟叹江湖残酷,血腥如斯!
耳中“嘁里咔嚓”一阵响,仇九再回身时,隐中八名弟子已尽皆成了万宏剑下之鬼。万宏身为青城派第三大长老,身手自然了得,对付几个隐宗弟子,并非什么难事。
对于万宏这个老对手,桂建自然知道实力了得。但一来桂建处在盛怒之下,二来错估了仇九的实力。桂建原本以为,仇九虽然出手惊人,但未尝不是占了偷袭的便宜。自己这方人,用二个人缠住仇九,另外六个人围攻万宏,必有所获。万宏虽说了得,但双拳难敌四手,落败是迟早的事。到那时,再腾出手来对付仇九,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但隐宗之长,在于隐,这样明火执杖与人较量,只能是自取其辱。
一步错,步步错,自己先是小瞧了仇九,再后来又低估了万宏,终究铸成大错。桂建肠子都悔青了,抬手想搧自己几个耳光,才意识到双手尽没。身子缓缓后退,往旁边一闪,隐入树后,准备神不知鬼不觉地溜之大吉。
仇九右手一扬,天龙剑疾射而出,“扑”的一声扎入树身,只留剑柄微微打颤。只听得“啊”的一声惨呼响起,刚刚闪身树后的桂建,被透树而出的天龙剑钉在了树上。
仇九三人围拢过来,只见桂建已经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失去了手掌的右臂吃力地上抬,却终于没有成功。臂一垂,头一歪,生机全无。
所幸陈非所中两箭,并未伤及要害,在进行了简单包扎,服下了疗伤丹药后,已无大碍。路上,仇九问道:“万长老,不知贵派与隐宗有何过节?为何这帮人就像附骨之蛆,不死不休?又或者是万长老与这姓桂的有什么私人恩怨?”
“不瞒钟老弟,隐宗与我青城派相邻,就建在赵公山上。隐宗上下七百余众,宗主姓关,名亢。隐宗于武学乏善可陈,却擅长用毒、埋伏,暗杀、偷袭这些下三滥手段。平常以打家劫舍、巧取豪夺、杀人取酬、替人收债为生,恶名昭著,为江湖人所不耻,皆欲除之而后快。只是这隐宗上勾官府,下结峨嵋,黑白两道,左右逢缘,大家虽忿恨难平,却也无之奈何。”
“近七八年来,隐宗势力不断发展,门下弟子越来越多,野心也是越来越大,已经不满足于蛰伏于一个小小的赵公山,这就觊觎上了离其最近的青城山,三番五次图谋夺取。我青城派虽然不济,可也是西南地区的大派,岂是好相与的?所以,双方近年来,争斗不断,互有死伤,结下了深仇。死鬼桂建是隐宗的九长老,万某之前曾与之交过手,被老夫重伤。桂建对此耿耿于怀,一直寻隙报复。这次的事,应该说公私兼有。”
仇九听罢,隐隐有些担忧。钟爷爷等人现在栖身于青城山,会不会受殃及池鱼之灾?旋即又放下心来,有龙霖前辈坐镇,应该会无事。
当晚一行三人早早安歇,第二天起了个大早,继续向巴山郡进发。按说陈非伤得不轻,怎么也得住下来将息几天,可几个人刚刚在附近的山岭上杀了隐宗十二个人,若官府追查下来,也是一桩麻烦事。虽说官府对于江湖仇杀历来秉承不干涉原则,只不过这隐宗与官府素有勾结,不得不防官府有可能会插手过问。
为了万无一失,仇九给陈非服用了钟万手炼制的丹药后,果然疗效奇佳,陈非行动已与常人无异,从外表丝毫看不出是个刚刚身受重伤之人。
四天以后,一行人终于来到了巴山郡的城门外。明天就是郡守大人的大寿,这段时间以来,巴山郡对进城的人盘查得格外严密,凡没有身份证明的一律不得入内。万长老亮出赴宴请帖后,守门的士兵才放三人入城。
郡守府果然气派,坐落在巴山郡最繁华的黄华街,足足占了半条街。从黄华街入口开始,大红地毯一直铺到了郡府大门。大门口张灯结彩,锣鼓喧天。一对大石狮,威武地睥睨着人头攒动的宾客。两旁一溜带刀护卫,警惕地注视着来往的人群。
仇九忍不住在心中叹道:好大的排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