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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未煊捉住晴柔的手大步向外走去,他走得太急,晴柔需要小跑才能追上。她看着他散发着磅礴怒意的背影,心里苦不堪言。他在生气,生气什么呢?她不该出现,不该打扰了他们叙旧情?
晴柔苦笑,如果他舍不下舒雅,她可以成全他。
池未煊拉着她进了一间无人的病房,晴柔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他狠狠抵在墙上,薄唇覆了下来。晴柔反应极快,她偏过头去,狼狈躲开他的唇。
她不要,如果他唇上还残留着舒雅唇上的气息,那她算什么?
池未煊见她如避蛇蝎的姿态,目光深幽,他将她的头扳了过来,捏着她的下巴,要再次吻上去。然而下一秒,豆大的泪珠从晴柔眼里涌了出来,然后越涌越多。
池未煊的心像被皮鞭狠狠抽过,疼得直抽搐。他抚着她脸颊上的泪,痛声道:“哭什么?”
晴柔摇头,眼泪飞落下来,她抑制不住,顺着墙缓缓滑了下去,蹲在地上哭得声嘶力竭。这两日,她一直在等他,等他回来给她一个解释,等他回来跟她他跟舒雅的事情已经整理好了。
可是,他没有回来,他在舒雅身边流恋忘返,他甚至忘记了他们明天就要结婚。
池未煊见她哭得毫无形象,每一声都像在控诉他指责他,他站在原地,觉得自己就是一个混蛋,他想要给她幸福,却每每都让她难过。
他蹲下去,伸手将她拥紧怀里,她拼命挣扎,拼命捶打他,他却不松手“柔柔,对不起,对不起”
晴柔更加伤心了,他对不起,不,他没有对不起谁,他只是顺应自己的心选择了舒雅,她不怪他,真的不怪他。自从舒雅出现后,她感觉得到他的痛苦他的挣扎他的左右为难。在这种情况下,他还要坚持跟她举行婚礼,她知道他是不想让她妈妈抱憾离去。
够了,真的已经够了,他为她为她妈妈做的这一切,已经足够了。接下来的路,她可以一个人走。她不会再勉强他,如果他跟舒雅在一起才会幸福,她祝福他。
晴柔咬着唇,才能阻止泪幕一重接一重的落下,她泪眼婆娑地望着池未煊,那么专注那么深情地望着他,仿佛要将一腔的深情都倾注在这一眼里。
池未煊看着她的眼睛,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这么深情眷恋的目光,却让他心里咯噔一跳,他伸手盖住她的眼睛,涩声道:“柔柔,别这样看着我,我受不了。”
是的,受不了,明明眷恋,却又带着离别的眼神,会让他发疯。
这两天,他陪在舒雅身边,却无时无刻不在想她,想她的笑想她的温柔想她的体贴。他多希望自己是孙悟空,一筋斗就能翻到她身边,看看她抱抱她亲亲她。
但是他不敢回去,他怕他回去了,就再也不想走了,不想理会什么责任什么道义,只想自私的为自己而活。
晴柔缓缓伸手握住他的大掌,坚定地拉了下来,她含泪望着他,试了几次,才发出声音来“未煊,谢谢你,你做得已经够多了,我们到此为止吧,接下来的路,我会勇敢的走下去,不哭不难过,我会很坚强很坚强,你放心地跟舒雅在一起,不用担心我。”
池未煊浑身一震,他盯着晴柔,半天才反应过来,她在跟他告别。他的心慌了乱了,他紧紧地握住她的手,摇头再摇头“柔柔”
“你别话,听我完。”晴柔抬手按在他唇上,她哽咽住,眼泪不受控制地滚落下来“这大半年来,因为你,我活得很开心很快乐,真的!还有妈妈的病,如果没有你在我身边支撑我,恐怕我早就崩溃了,谢谢你为了我付出了那么多,我无以为报。原本我想用我的爱让你下半生幸福安乐,可是现在,我不能用我的爱自私的禁锢你,未煊,我们分手吧,除了让你幸福,我不知道我还能为你做什么。”
池未煊这一生铁血,即使在最困难的时候,都没有轻易流过眼泪。却因为眼前这个女人,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落泪“柔柔,你这是要放弃我了?”
晴柔摇头,看着他眼里泪光闪烁,她心疼得快要喘不过气来,她捧着他的脸“未煊,小哥离开时,教会了我一个道理,爱不是占有,而是成全。只要你幸福,就算我们不能在一起,我也会幸福的。这段时间,你辗转难眠,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也知道。我自私的想等你想清楚,等你自己做出选择。可是,我不忍见你纠结,不忍见你难过,如果我们之间,非得有一个人站出来结束,那就让我来,未煊,我们分手吧。”
池未煊眼泪滚滚而落,他看着晴柔,她眼里的悲伤、眷恋、不舍、爱恋,撕扯着他的心,她明明就舍不得,却要跟他分手。这个傻瓜,怎么就傻得这么让人心疼?
“不!”池未煊摇头,他不要分手,不要她离开他“柔柔,没有你,我还怎么幸福?”
晴柔眼泪哗哗的流了下来,她扑进他怀里“未煊,不要这样,我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跟你分手,你不要动摇我的心。你这样,我真的会舍不得。”
池未煊死死的搂住她,仿佛怕她会飞了一般“舍不得就不要放手,柔柔,我爱你,我只爱你!”
晴柔浑身震颤不已,她抬头望着池未煊,这是他第一次这三个字,她震撼不已,心口满溢的幸福与感动瞬间将她淹没:“未煊,你”池未煊脸红了,他也不知道那三个字怎么就那么顺溜的出了口,他见晴柔的眼睛直勾勾水灵灵地看着他,他心里羞涩不已,又觉得自己实在丢人,30多岁的老男人了,还跟小孩子一样把爱挂在嘴边,真是害臊,他伸手捂她的耳朵,冷声道:“你什么也没听见。”
“你刚才明明有”晴柔促狭地看着他,他害羞了。
池未煊躲闪着她含笑的目光,她锲而不舍地凑过去,他恼羞成怒,不管三七二十一,扑过去吻住她的唇
“哎呀,你的手别乱摸啊”“”“这里是医院,你别乱来”
“”
杨若兰从医院出来,走到大门外,她忍不住回头再看了住院大楼一眼,心里莫名担忧起来。舒雅这孩子,早已经不是十多年前那个心思单纯的孩子了,她担心,晴柔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顾远兮开车过来,杨若兰坐进后座,吩咐远兮“去乔氏。”
顾远兮一震,猛地一脚刹车,申世媛不曾防备,整个人俯冲向前,额头撞在了玻璃上,顾远兮顾不得问她疼不疼,连忙转身看着杨若兰“干妈,乔震威不是好人。”
“他是好人我还不去呢,开车。”杨若兰沉声吩咐道,十几年的恩怨纠葛,总要有个了断,她不能祸延子孙。
顾远兮蹙紧眉头“干妈,您不要以身犯险!”
“啰嗦什么,叫你开车你就开车。”杨若兰皱眉。
顾远兮还要再什么,却也知道,杨若兰固执得很,一旦她做了决定,就无人可以阻拦,他只好开车往乔氏开去。申世媛揉着泛红的额头,狠狠瞪了顾远兮一眼,她回头望着杨若兰,笑嘻嘻道:“伯母,您是我的偶像。”
杨若兰笑道:“怎么就成了你的偶像了?”
“您刚才领着苏晴柔进医院那架势,就像个女王,哈哈哈。”申世媛水灵灵的眼珠咕噜噜直转“不对,用安小离那货的话,叫慈西太后。”
想起安小离对杨若兰的评价,她就忍不住笑,她是怎么的来着,晴柔那婆婆,一看就是个厉害角色,那眼神相当有杀气,跟慈西太后似的,瞅你一眼,你心里揣着再多的小心思,都能让她照得无所遁形。
晴柔听她得夸张,就笑她,你的那不是慈西太后,是照妖镜。
世媛当场就笑得喘不过气来。
杨若兰瞅着她“看来我在你们嘴里已经绕过一圈了,来,跟我,你们在背后都怎么我的?”
世媛连忙止了笑,正儿八经的求饶道:“伯母,您就饶了我吧,闺蜜的话,哪里外传啊。不过晴柔倒是了您不少好话,她您刀子嘴豆腐心。”
“嚼舌的丫头!”杨若兰斥了一句,心里却甜甜的,这丫头,也不枉她这么向着她。
车子很快停在了昌盛集团楼下,杨若兰眯着眼睛看着这栋直插云霄的建筑。乔震威的事业会发展得这么迅猛,是她始料未及的,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啊。
“干妈,我陪您进去。”顾远兮奔过来给杨若兰开门,他不放心道。
“不用,你们就在下面等我,远兮,我来见乔震威的事,不许告诉未煊。”杨若兰嘱咐完,拧着包走进大厦。顾远兮看着她的背影,开始不安起来。
杨若兰走进公司的旋转玻璃门,来到前台,前台小姐瞧她一身贵气的打扮,连忙站起来热情道:“这位夫人,请问您找谁?”
“我找乔震威。”
“请问您是?”来人直呼老板名字,穿着不俗,浑身贵气,一看就非富即贵,前台小姐生怕得罪了老板的客人,连忙客气道。
“你告诉他,我是杨若兰,他会见我的。”
前台小姐连忙拔内线到秘书室,一会儿秘书室直接派人下来接杨若兰,那人对杨若兰点头哈腰的,杨若兰一看,巧了,这不是十几年前帮乔震威打官司的那无良律师吗?
“夫人,这边请。”
杨若兰皮笑肉不笑“我老蒋啊,放着好好的人不做,给人做奴隶的滋味好受不?”
“夫人还是跟从前一样爱开玩笑,夫人失踪的这些年,我是寝食难安啊。”老蒋没有生气,当初他是杨若兰的御用律师,临阵倒戈,才害得杨若兰败了官司。
这些年来,杨若兰一想到他就恨得牙痒痒。如今真看到他,瞧他裹着一身人皮办着牲畜不如的差事,那份怨恨竟然奇迹般的消失了。
跟这样的人置气,太不值得了。
“我失踪了,你们应该普天同庆才对,终于可以放心大胆的享用从别人那里窃取来的财物了。不过我倒是好奇了,我家那么大的家业,居然还不够你们平分,还要你为他做牛做马,看来你这新雇主,实在也太贪心了一些。”
老蒋额上的冷汗都流下来了,杨若兰的冷嘲热讽真让他有些受不住,论起当年事,是他辜负了她的信任。如今被她挤兑几句,也是他该受的。
话间,两人已经来到电梯前,老蒋领着杨若兰走进专属电梯,杨若兰看着电子屏幕上不停变化的数字,已没了心情他好歹。
电梯停在顶楼,杨若兰率先走出去,眯着眼睛打量起这间总裁办公室,全透明的钢化玻璃结构办公室,一切隐私无所遁形,这真是符合乔震威多疑的性格。
老蒋领着她来到最里间办公室,这间办公室使用的黑色玻璃墙,里面可以将外面看得一清二楚,外面倒是看不见里面。老蒋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乔震威的声音,老蒋推开门,请杨若兰进去。
杨若兰大步走进去,乔震威从一堆文件中抬起头来,看着杨若兰一步步走近,恍惚间,似乎又回到了那无数个恩爱缠绵的日子。
杨若兰在乔震威面前坐下,如今虽已年过五十的她,因为近年来保养得宜,看起来并不显老态,穿着也时尚年轻。除了那一头银发,岁月几乎没有在她脸上留下痕迹,她打量了室内一圈,笑道:“震威啊,你的品味跟你的穿着还真是一个档次。”
乔震威按了内线,吩咐人送两杯绿茶进来。杨若兰喜欢喝绿茶,这是所有爱慕她的男人都知道的事。十几年了,她的音容笑貌在他脑海里渐渐模糊,唯独她品茶时那慵懒如猫的神情,让他挥之不去。
“得,不用送茶了,万一搁了砒霜,我可受不起。”杨若兰打断他的话,她站起来,如入自家一般,随意地走动起来,乔震威也连忙站起来“你还是这么伶牙俐齿。”
杨若兰站在窗边,窗子凸了出去,地板上铺着透明的钢化玻璃,站在上面,就像悬浮在半空中。杨若兰面不改色地眺望远方,这个位置这种高度,可以纵览全城的风景。
“若兰,你这些年可还好?”乔震威站在离杨若兰三步远的地方,盯着她的背影问道。
“真难为你还问得出口,震威,我今天来,不是跟你闲话家常的,我跟你做个交易。”杨若兰转过身去,她身后大片的落地窗,阳光洒落在她身上,她的神情隐在阴影里,教人看不清楚。
“什么交易?”
“放过孩子们。”
“我有什么好处?”
“我让煊儿放过你。”
“哈哈哈,若兰,你还是跟从前一样天真,如果你儿子真的斗得过我,你会来求我吗?”乔震威大笑道,他最恨的是她叫他震威这两个字,她每每这样缠绵的叫他震威时,他就觉得她是透过他叫着另一个男人。
“你也跟从前一样自大,你别忘了,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我也不是来求你,我是来跟你交易。”杨若兰。
“交易?哈哈哈。”乔震威笑不可抑,笑到最后,眼泪都流出来了,这是他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了“杨若兰,我的今天是你一手造成的,就算跟池未煊斗到死,我也绝不妥协。”
“你!”杨若兰气得红了脸。
“要不,你来给我当情人,兴许我会考虑放过他们。”乔震威轻/佻地看着杨若兰。
杨若兰气得老脸直抽抽“你还真是越老越不要脸了,乔震威,一日夫妻百日恩,机会我已经给你了,如果你还要一条道走到黑,我们不妨拭目以待。煊儿的幸福曲折一些,可你就是死无葬身之地。”
“是么?那我们就拭目以待,我对‘幸’集团也很有兴趣,如果那变成我的产业,倒是值得人期待。”乔震威看着隔壁那栋高楼道。
杨若兰冷笑一声“就怕你吞不下。”完,她转身往外走去。
乔震威看着她的背影,突然道:“若兰,我还活在地狱里,你们怎么能幸福快乐?”
杨若兰的背影一滞,随即大步走出了办公室。乔震威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电梯门后,他猛地将桌上的东西全都扫落在地。
那年的事,直到现在他都还记忆犹新。他接近杨若兰,本意是要骗她的财产,错就错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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