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吴秘书,不要让任何人打扰我。”池未煊着站起来,顾远兮看着他的背影担忧不已。
池未煊挥了挥手,径直推开休息室的门走了进去。然而,当他看见被子里隆起的身影时,他眉头皱起来,什么人这么大胆,敢跑他休息室来睡觉?
他来海城开公司时,也曾有女人脱/光了衣服爬上他的床,他毫不留情将那女人扔出了办公室,后来就再也没人敢往他床上爬。
时隔两年,没想到居然还有人不死心。
他本来就不是什么信男善女,对这种脱/光衣服爬上男人的床的女人尤其痛恨,他大步走过去,一把握住被角,却在看到那颗毛茸茸的脑袋时动作一滞,他凑过去一点,看到那张熟悉的小脸时,呼吸顿住,随即恨不得掐死她。
他找了她一晚上,她居然躲到这里来睡大觉了,池未煊真是气得不知道该怎么是好。
真想将她从床上拽起来,问她到底要发疯到什么时候,可是却在看到她眼角滑出来的泪珠时,整颗心都软得一蹋糊涂。他怎么还能对着她发脾气呢,他不是告诉自己,只要她回来就好了吗?
池未煊沉沉一叹,脱了鞋袜爬上床,将她怀里的枕头抽出来,然后将她拥进怀里。她在怀里,他的心才终于踏实了。他将她越抱越紧,困意袭来,他沉沉睡去,真好,她回来了呢。
晴柔是被耳边剧烈的咳嗽声吵醒的,她睁开眼睛,眼前还有些模糊,等慢慢适应了屋里明亮的光线,她发现她被人拥进怀里,她抬起头,一眼就看到池未煊的脸。
她恍惚以为自己还在蛋中,他不是去找舒雅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她揉了揉眼睛,然后用力睁大眼睛,他不是幻觉,他没有消失,他真的在她身边。
晴柔呆呆地看着他,心里被一种无法言喻的欣喜充盈着,她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他,生怕一眨眼睛,他就会消失。
前天晚上,她遇到宋清波,她喝得烂醉如泥,被宋清波带回了他的家。后半夜,她被尿憋醒,磕磕碰碰去上了厕所,酒就醒了大半。
她看着这间完全陌生的房间,一时间竟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她走到床边,看到床头上她跟宋清波的合影,照片里,自己神采飞扬,英姿飒爽,竟也丝毫不比舒雅差。
可是现在,她摸了摸自己的脸,不用照镜子,她也知道自己现在很憔悴,她问自己,为了个男人搞成这样值得吗?不就是失恋吗?多大点事啊,要死要活的?
然而,不管她怎么服自己,她都无法从这段已经支离破碎的爱情中走出来,她比她想象中还要爱他。因此,当他的眼中只看得见舒雅时,她才会这么痛不欲生。
她怔怔地看着照片里的自己,努力想要那样微笑,却笑得比哭还难看,最后,她真的掩面失声痛哭。怎么办,只是想想离开他,她就痛得快要死去了。
原以为只要用心付出,就能够收获爱情,原以为只要她在他身边,他就会渐渐忘记舒雅,却原来那只是她的愿望太过美好。
到底,她对他浓烈如飞蛾扑火一般的爱,在现实的无情里根本经不住风雨,只要那道名为舒雅的台风刮来,就不堪一击,瞬间支离破碎。
是她想得太过美好了,是她想得太过天真了。
而这种事,能怨舒雅吗,生活不可能一帆风顺,两个人在一起总有这样那样的波折和考验,即使没有舒雅的存在,不定也会出现别的初恋情人或是暗恋情人,他们本就在风雨中飘摇的脆弱感情,又怎么经得起现实一次又一次的摧残?
一切都是因为她爱得太深了,所以注定她是被动的一方,注定是那个受伤害的一方。
她放下照片,穿好鞋子下了楼。她没敢开灯,连步子都放得很轻很轻,她穿过客厅,来到大门口,推开门时,深夜的寒风扑面而来,她冷得直哆嗦,她还是毅然决然地跨了出去。
她知道不告而别很不厚道,只是宋清波的深情,她再也没有什么东西可回报,与其纠缠,不如当机立断,不要耽误了他的人生。
然而她并不知道,她拉开卧室的门那一刹那,住在她对面的宋清波就醒了,他坐了起来,听着她刻意放轻的脚步声,他的心一阵撕裂般的痛。
他屏住呼吸,仿佛要记住她远离的脚步声,明明那么轻,却仿佛重重踏在他心上,让他疼痛难挡。
她拉开门迎着寒风走出去时,他站在楼梯扶手上,在门合上那一刹那,他捏碎了掌下的木质扶梯,猝然跌坐在楼梯上,他又哭又笑,小晴,你真的很绝情。
苏晴柔从别墅区走出来,外面一片漆黑,路灯洒下一片惨淡的光芒。这里是高档住宅区,鲜少有出租车开到里面来,这时也没有公交车。
她便步行往前走,天太黑,路太长,四周又没有行人,显得特别阴森。她为了给自己壮胆,便大声唱起歌来“我要找到你,不管南北东西,打开幸福的盒子”
唱着唱着,又觉得这首歌太煽情,便换了一首萧亚轩的突然想起你,结果唱到“一个人的夜,我的心应该放在哪里,拥抱过后,我的双手应该放在哪里,我始终学不会控制,我的呼吸,在玻璃窗上,呵出你美丽的名字,寂寞来袭,有眼泪,应该流在哪里”
她又忍不住哭了起来,是她太不勇敢了,所以才会连唱首歌,都能够勾动她的泪点,让她潸然泪下。
她在黑暗中恍恍惚惚地向前走,从天黑走到天亮,迷迷糊糊地穿过大街小巷,她不知道自己看到了什么,遇到了什么,眼前尽是他焦急离去的背影,越来越远,越来越远,远到再也触摸不到
当她停下时,她才发现自己居然兜兜转转又回到了游乐场外面,她跟着游客走了进去,在旋转木马那边买了票,坐上了旋转木马,这是一个人的独角戏,没有令人艳羡的男主角,只有一只寂寞的丑小鸭,正一遍遍拔打着电话。
她只是想听听他的声音,想告诉他,她自己来坐旋转木马了,可是手机一遍遍提示她,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候在拨。
她想,他现在一定打到舒雅了吧,他们十年没见,一定有好多情话要,她打电话过去,一定会吵到他们的。她不能这么不懂事,不能惹他嫌。
她坐在许多遍旋转木马,直到游乐场关门,她被工作人员请出游乐场,她站在铁门外面,仍能够看到旋转木马那边,有一只得不到爱的丑小鸭,坐旋转木马上黯然神伤。
当华灯初上,夜幕渐渐降临,恍惚的她才意识到自己出来一天一夜,他会担心她吧?即使不爱,至少也有几分喜欢吧。
仿佛走到了世界的尽头一般,她再无法往前迈一步,暮色中,她孑然而立,身姿楚楚,宛如要羽化归仙。
心里有一个声音,哪里来就哪里去吧,跟着心走。
终于,她转过身去,朝着来时的方向,归去。
站在帝景天成的别墅外面,别墅里一片漆黑,院子里没有他的车,他还没有回来。她突然就失去了勇气,不敢跨进去,怕自己会迎接他拥着他心头挚爱的女人归来,告诉她,正主已经回来了,她该卷铺盖走人了。
她从未如此怯懦过,这一刻,她却只想退缩。转身离去时,她才发现,天大地大,居然没有她的容身之处。
她最终还是走到公司楼下,保安认识她,放她上了楼。她走了一天一夜,又饿又累,她吃了一点饼干勉强充了饥,就在休息室里睡着了。
这里是唯一离他最近的地方,被子上还残留着他须后水的味道,那么清爽好闻,她躺在床上,将他睡过的枕头抱在怀里,仿佛他还在她怀里一般,沉沉睡去。
他剧烈的咳嗽声惊回了她的思绪,她发现他的脸色出现不正常的潮红,她伸手覆在他额头上,眉头顿时皱了起来,她低呼:“好烫!”
她连忙冲进卫生间,接了盆温水出来,帮他擦太阳穴,颈侧,以及手心脚心背心。擦完后,她端着盆子往卫生间走去。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见她走开,他心一慌,也不顾自己还在发烧,跳下床,从后面抱住她的腰,他的下巴搁在她肩窝处,呼吸滚烫“你要去哪里?”
晴柔冷不防吓了一跳,盆子掉在地上,水溅了一地都是,她有些不自然“池未煊,你别这样,你在发烧,快回去躺着。”
池未煊将她扳过去,与她面对面,咬牙切齿地瞪着她“我就算发烧,也一样有力气收拾你。”
池未煊着,滚烫的唇已经压了下来,用力吸/吮她的唇。晴柔的心忽然狂跳起来,她挣扎,可是不知道是不是他把感冒传染给了她,她也觉得头重脚轻起来。
“呃”她张开嘴,他火热的舌就蹓了进去,在她嘴里掀起了惊涛骇浪,她的舌被他吮得一阵发麻,浑身都软了。
池未煊整个人都昏沉沉的,她往地上滑,他搂着她顺势倒回了床上,一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一边细致的吻她,一边伸手拉开她衣服拉链,推高她的毛衣,手绕到后面去解开了她的胸罩。
“池未煊,你还在发烧”晴柔一惊,尾音淹没在他的唇齿间,他火热的大手揉搓着她胸前的丰盈,一边还用手指夹着那上面颤巍巍绽放的红梅。
晴柔浑身就像过电了一般,浑身软成了一摊泥,再也凝聚不成形。她渐渐放弃挣扎,任他为所欲为。
池未煊察觉到她不再挣扎,松开了她的嘴,吻她的脸,吻她的下巴,脖子,在她锁骨上留下一道道殷红的牙印,然后含住了她的顶端。
她浑身抽搐了一下,一股股热浪涌上心田,又汇聚到小腹,然后一股暖流流了出来,就算她心里抗拒着他,她的身体还是早早犯了贱,投了降
池未煊用力吮/吸了几口,然后趴在她胸口再也没了动静。晴柔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他接下来的动作,只等到他渐趋平稳的呼吸声。
她不知道自己该哭还是该笑,尴尬地将自己从他嘴里拔了出来,迅速穿好内衣,拉下毛衣,她扯过被子将他盖上,起身出去买退烧贴,经过秘书的工作台,吴秘书震惊地看着她,她什么时候进去的?
买了退烧贴回来,刚走进总裁办公室,就见池未煊倚在门口,目光讳莫如深地盯着她,她连忙走过去“你就不能消停点吗,快回去躺着,发烧了还这么能折腾。”
晴柔走到他身边,将他搀扶着走回休息室,然后将他按坐在床上,从塑料袋里拿出一盒退烧贴,取出一张来撕开,然后贴在他额头上。
刚贴上,就被他扯掉,他皱着眉头:“我不要贴这么幼稚的玩艺儿。”
“大哥,你是不是高烧烧坏脑子了?”晴柔蹲下去将退烧贴捡起来,重新贴在他额头,刚贴上他又扯了下来,这次更恶劣,直接扔进了垃圾桶。
晴柔气得不轻,她从盒子里又取了一张出来,撕开贴在他额头上,他又伸手去扯,晴柔眼疾手快地按住他的手,凶悍地瞪着他“我知道你一点也不稀罕我照顾你,我有自知之明,你实在不想看到我,我走就是。”
她完,真的甩手走人,刚走了两步,她的手又被他拽住,她眼前一热,不知名的委屈袭卷了她整个心房“我知道,舒雅回来了,我连留在你身边的资格都没有,你放心,我不会缠着你。”
池未煊瞪着她的背影,眉头深锁,半天才憋出一句“她没有回来。”
晴柔以为自己是幻听,转身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什么?”
“她没有回来。”
晴柔心里忽然涌起深沉的悲哀“因为她没有回来,所以我还有利用价值对不对,池未煊,你怎么能这么自私,你明知道我爱你。”
“苏晴柔,留在我身边,什么也别想,心安理得的接受我对你的好,不好吗?”池未煊皱着眉头望着她。
晴柔眼泪落了下来,本来已经浮肿的眼睛,此刻眼圈更是泛红“你真的太自私了,我怎么可能什么也不想?以前,我想要的,就是你对我好。可是现在,我才发现,我想要的越来越多,我想要你只对我一个人好,我想要独占你。可是你不属于我,你属于舒雅,就是你对我的好,也是托了舒雅的福,否则你连看也不会看我一眼。”
她抹了一把泪“她没有回来,所以你还需要我待在你身边,有一天,她回来了,我又该如何自处?池未煊,你不能只想着你自己,请你也为我想一想,好不好?”
“她回来也改变不了任何东西,苏晴柔,你再给我一些时间,我会找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池未煊在让步,他知道,面对眼前这个小女人的眼泪,他越来越没有拒绝的办法。
“你找不到两全其美的办法,池未煊,她是你念了十年的女人,她回来了,你会倾尽你的下半辈子疼她爱她,给她这世上最美好的东西。而我,只是一个替身,如今她回来了,我就该有自知之明,将你完完整整地归还给她。”晴柔抹不净脸上的泪,索性就放任自己痛快的哭一场。
池未煊的心疼得抽搐起来,他站起来,将哭得肩膀一耸一耸的晴柔拥进怀里,他眼前一阵迷茫“柔柔,我早已经分不清谁是谁的替身了,最开始,或许我是把你当成她的替身,但是现在,我已经分不清了。”
晴柔的心漏跳了一分,她抬头看着他,他是第一次这么温存的叫她柔柔,很动听,很让她心醉,可是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所以,你再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弄清楚一些东西。你也不会甘心就这么放弃我,对不对?”池未煊柔声道。
晴柔的眼泪落得更急了,他得对,她不甘心就这放弃他,所以明知道他是在诱/惑她,她依然心甘情愿的沉沦。
苏晴柔,你瞧,你就是这么全天下最傻的傻瓜,只要他抛出一点诱饵,你就会心甘情愿的上钩,永不知悔。
池未煊轻叹一声,将她拥得更紧。苏晴柔,你这个替身太不乖了,你不停的出状况,我不停的帮你善后,如果没有你在身边出状况,我甚至不知道这日子该怎么过下去?
我该怎么告诉你,我对舒雅的执念,是因为我心里藏着一个结,这个结一日不解开,我就一日不能从过去的束缚中挣扎出来,就一日不能爱你。
苏晴柔,你爱我,就留在我身边,陪着我,从那场执念中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