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重。:
枕边的女人已经睡沉,乔少桓闭着眼睛,眼前又浮现出那一幕,苏晴柔被池未煊按在墙壁上,热切地亲吻她,还有她甜甜的声音“我爱你,很爱很爱。”
那一刹那,他忽然明白他失去了什么,也忽然明白最近这段时间心烦气躁的原因,他那么逼她,将她告上法庭,也不过是想逼她回到他身边。可是他错了,早在池未煊来乔家时,他们就已经暗通款曲,所以她才会迫不及待的跟池未煊在一起。
他心烦意乱,闭着眼睛也睡不着,索性坐起来,披着衣服就要下床。刘言心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见他已经走到门边了,她连忙问:“少桓,你不睡觉要去哪里?”
“我去卫生间。”乔少桓淡淡应了一声,拉开门出去了。
刘言心“哦”了一声,又睡了过去。
乔少桓坐在客厅里,抽出一支烟来点燃,他将头靠在沙发上,对着半空吐烟圈。他不会就这么算了,池未煊也好,苏晴柔也罢,我会让你们尝尝背叛我的代价。
黑暗中,猩红的光亮明明灭灭,乔少桓坐在那里,抽了整整一包烟,天快亮时,防盗门那边忽然传来钥匙钻动锁孔的声音,他转头望去,门打开了,紧接着走进来一个穿着大红裙子,画着浓妆还戴着金色假发的诡异女人。
他以为见鬼了,吓得差点从沙发上掉下去“你你是人还是鬼?”
乔震威冷冷地扫了他一眼,淡定地拿下假发,踢了高跟鞋,换上拖鞋,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乔少桓看清走进来的人是乔震威,他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爸,你大半夜的穿成这样想干嘛,吓死人了。”
乔震威画着烟熏妆,嘴唇涂得红红的,又穿着裙子,那样子滑稽得不得了,乔震威也不觉得丢人,径直回了房间,一会儿又走出来,已经换上他平时穿的衣服,进了卫生间。
一阵水声之后,乔震威开门出来,坐到乔少桓面前,这才了今晚的第一句话“少桓,今晚你什么也没看见。”
“爸,你这是干嘛?人格分裂?”乔少桓实在无法理解,一个大老爷们半夜穿成这样出去,除了人格分裂,他还真想不出别的理由。
“你不要问,该告诉你的时候我自然会告诉你。”乔震威伸手过去,从他手里拿过烟,抽了一支出来点燃,长长的吐了口烟雾出来。
乔少桓皱了皱眉头“爸,你是不是在里面受了什么刺激?你出来后所做的每件事情,我都看不懂了。”
“我能受什么刺激?乔氏垮了,你妹现在跟人当情妇,哪样刺激不比我被拘留时厉害,你放心,你们能挺过去,我也能挺过去。”乔震威。
“爸,您已经出来好长一段时间了,白天就去钓鱼,晚上到点就睡觉,您真甘心把乔氏拱手让人?”乔少桓看着他道。
乔震威沉默了许久都没有话,就在乔少桓以为他不会再开口时,他却:“命里有时终需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乔少桓没想到他会出这样的话来,一时语结,过了半晌,才道:“我不甘心,爸,我一定会重整旗鼓,卷土重来,把属于我的一切夺回来。”
乔震威摁灭了烟,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肩“后生可畏,爸看好你。”
乔少桓看着乔震威离去的背影,郁闷得不出话来。爸被关了一阵子,好像把他的雄心壮志都给关没了。之前的乔震威多么意气风发,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爸,我们乔家毁在池未煊手里,难道您就要这样算了吗?”乔少桓站起来,冲着乔震威的背影气愤地吼道。他最近注册了一个小公司,为了拉得资金,他动用了一切能动用的人脉。所幸蛋洁攀上了陈森,凭着陈森的面子,终于有银行肯给他贷款。
他不会就这么算了,他一定要拿回属于他的东西。
乔震威脚步顿了顿,却什么也没,走进卧室,门关上那一刹那,他听到乔少桓在外面咆哮“爸,您真的老到丧失了斗志了吗?海城是我们乔家的天下,凭什么让那个姓池的在这里呼风唤雨?”
门终究合上了,乔震威站在门后,矍铄地双眼里掠过一道狠戾的光芒,他想了想,拉开门又走了出去“少桓,你有多久没做全身检查了?”
乔少桓本来怒气冲天,乔震威这一问,让他根本反应不过来“爸,你问这个做什么?”
“以捐骨髓的名义去做一个全身检查,会有想不到的惊喜。”乔震威完,转身进了卧室,独留乔少桓一头雾水的站在客厅里。
乔少桓简直觉得莫名奇妙,他现在是在做全身检查吗?他在怎么回到以前的风光,爸现在话做事真是越来越不靠谱了,颠三倒四的,他真怀疑他被关在拘留所这段时间被关出毛病了。改天还是带他去医院检查检查,别小毛病拖成了大毛病,就来不及了。
晴柔自蛋中醒来,浑身像被大卡车辗过,无处不酸疼。她转过头去,身边塌陷的位置已经空了,她伸手过去,床上冷的,被子是冷的,枕头是冷的,她的心也彻底冷了。她坐起来靠在床头,看着窗边,阳光自外面洒落进来,整个屋里都亮了不少。
她半眯着双眼,慢慢适应这种光亮。
思及昨天池未煊的那句话,她又难受起来,他终于承认他不爱她了,让她不用再辛苦的去猜去想去试探。可是为什么她的心这么难过?
她眼睛一阵酸涩,她连忙闭上眼睛,将泪意逼退,苏晴柔,你有出息一点好不好?不爱就不爱,有什么大不了的,别一副天塌下来的样子,这世上,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坎。
她坐起来,不让自己沉浸在悲伤里,没人爱她,她就自己多爱自己一点,如果连她自己都不爱自己了,她活着不是太可悲了。
晴柔跳下床,脚踝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她直接扑回了床上。好痛!她抬起脚,脚上黄黄的,还有一股刺鼻的药酒味道,显然已经有人帮她处理过。
她怔怔地看着红肿的脚踝,心里堵得慌,池未煊,既然你不爱我,就别对我温柔,你知不知道这样的温柔就好比罂粟,会让我深陷进去,而无法自拔。
换了衣服,晴柔一瘸一拐的下楼,大门开着,外面传来苏东宁的哀嚎声,她走过去,就看到池未煊跟苏东宁在外面打羽毛球。
苏东宁不是他的对手,连续几个扣球,就把他打趴下了,累得气喘如牛。
苏东宁眼角余光瞄到晴柔的影子,立即扔了球拍,冲她喊道:“姐,你快来啊,姐夫欺负人,他欺负我短胳膊短腿儿,我不玩了。”
晴柔看着苏东宁,他满头大汗,头发尖都在流水,身上薄薄的运动服已经被汗浸湿,她拿过搭在树枝上的毛巾走了过去“擦擦吧,以后别姐夫姐夫的乱叫了,他不是你姐夫。”
苏东宁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古怪了一早上的池未煊,明明两人坐在一起玩游戏,对战群雄,他忽然就向自己人开火了,一通乱打,触目所及的,寸草不生。
然后他玩手机游戏,他也抢过去,神庙大逃亡,他一出场就挂,一出场就挂,刷新了他挂掉的历史记录。
然后他又提议打羽毛球,一个个扣球忽远忽近,跑得他差点断了气。他就想不通了,这人一大早的折腾他干嘛,难道是欲求不满?
此时再看姐姐的态度,与那瞄都不瞄姐夫一眼的冷淡模样,难道他俩吵架了?可是他俩吵架关他什么事,他为什么要当这个炮灰啊,嘤嘤嘤
“姐,不叫他姐夫叫什么?”苏东宁疑惑道。
晴柔将毛巾扔给他“就叫池总吧。”
那边池未煊看到苏晴柔走出来,特别冷傲的扭过头去,不理她。以为她会像往常一样跑过来讨好他,给他递递毛巾什么的,然后他就可以特别拽的:“我不需要!”
结果他等了半天,就只等到她往苏东宁那边走,还叫苏东宁别叫他姐夫的话。一时间,他心里涌起怒意,看着她连眼也不带瞟他一下,那样子就好像他是只令人恶心的苍蝇,他气得将手里的球拍狠狠掼在地上,球拍顿时断成两截“不玩了。”
他怒气冲冲地走了,留下苏家姐弟两人,苏东宁瞧瞧这个又瞧瞧那个,压低声音问她:“姐,你们吵架了?”
“没有的事。”晴柔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们肯定吵架了,为啥呀,昨天不还好好的?”苏东宁几乎已经可以确定,他们真的吵架了,否则他俩不会是这种表情。
“你别瞎想,东宁,我想跟你商量个事,你今天就回我租的房子去,以后少跟池总见面,我们不能总麻烦人家。”
“姐,你还没吵架,没吵架你干嘛赶我走啊,是姐夫让你叫我走?”苏东宁想来想去,终于为池未煊古怪了一早上的行为找到了合理的解释,他是嫌他碍眼了,所以变着法子的想赶他走吧。
晴柔怕他误会了池未煊,连忙解释道:“不是,他没让你走,是我让你走,我们跟他无亲无故的,我们凭什么住在这里?还有,不要再叫他姐夫了,我跟他不是那种关系。”
“床都上了,不是那种关系是哪种关系啊?”苏东宁蹙着眉头道“是姐夫打算始乱终弃是不是,我去找他算账。”
“苏东宁,你给我站住。”晴柔生气了,她板着脸瞪他“你有什么立场去问他,我让你走你就走,废话那么多做什么?”
苏东宁回头看着苏晴柔,虽然她极力隐忍,轻颤的身体还是出卖了她的心思,她撇过头去,不想让他看见她哭“东宁,如果你还想让我保留一点尊严的话,就赶紧回去,不要再来了。”
苏东宁跺了跺脚,转身跑进别墅。
晴柔抬头望天,努力让眼泪倒流回去,直到情绪恢复平静了,她才转身往别墅里走去。
苏东宁的东西并不多,三两下就收拾好了,晴柔进去时,他正背着大背包走出来,他红着眼睛,明显哭过的样子,他也不看苏晴柔,低声了句:“姐,既然你觉得我碍着你的眼了,我走就是。”
“东宁,我没有这个意思,我我只是不想欠他更多。”晴柔连忙解释。
苏东宁二话不,转身就往门外走去,刚走到门口,身后传来池未煊的声音“你们在干什么?”
他穿着西服,从楼梯上一步步走下来,晴柔始终没有看他,低垂着眼睫,语气卑微道:“池总,我弟弟在这里住了一段时间了,怕影响到您,我就让他先回去了,希望您见谅。”
池未煊死死地盯着她,眼里波涛汹涌,似要吞噬一切,他皱紧眉头“苏晴柔,你跟谁置气呢?”
“我不敢,东宁,走吧,我送你。”晴柔依旧没有看他,转过身去扯着苏东宁的手就往外走。
池未煊三步并作两步奔过去,一把拽住她的手腕“你什么意思?我你两句不得了,收起你这副模样,我看着生气,还有苏东宁,东西放回去,谁让你走了。”
苏东宁的眼睛在池未煊身上转了转,又转回苏晴柔身上“你们真的吵架了?”
“没有!”两人异口同声的吼道,吼完了又觉得太有默契了,两人头同时扭向一边,谁也不理睬谁。
“那我现在是走还是不走?”苏东宁又问。其实他不想走,马上要过年了,他想跟姐姐住在一起。
“走!”
“不走!”两人再度同时出口。
苏东宁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迷茫了。
晴柔火了,抬头瞪着池未煊,怒道:“池未煊,东宁是我弟弟,我让他走你管得着吗?”
“他也是我弟弟,我就是不让他走怎么着?”池未煊也跟她杠上了,不是不想看他吗,有本事就一直低眉顺眼下去,别瞪着他看啊。
“行,你们不走我走。”晴柔拉开门,再用力甩上门,大步走出去。她一直往前走,打开大门,迎着寒风,向公交站走去。
寒风割着她的脸,她心里难受得要命,她什么都能忍受,包括他把她当成舒雅的替身,她想,就算是替身,他爱的也是眼前的她,可是,他的一句不爱,将她所有的自欺欺人都毁了,她连再欺骗自己的勇气都没有,他不爱她啊,这是多么让人绝望与痛苦的事?
眼泪流了一下来,滚烫的泪瞬间冰冷,像一把把利剑割伤她的脸,割伤她的心,池未煊,我太贪心了对不对?除了要你对我我,还要你爱我,我太强人所难了,是吗?
寒冷的天气,外面很少有行人,偶尔有一辆高级轿车驶过,刮起寒风阵阵,晴柔拢紧了衣服,才发现自己穿的是家居服就跑了出来,她冷得直哆嗦,缩着脖子,希望这样会暖和一点。
可是腿上穿的是一条单薄的家居裤,脚上踩着一双粉色兔拖,这样的天气,一下子就从脚心冷到头顶。
她坐在公交站的椅子上,冷得缩在了一起,不停地打着喷嚏,直到身上忽然一暖,她立即抬起头来,就见池未煊眉毛上都凝结着霜“你到底在胡乱发什么脾气?这么冷的天穿这么点出门,病倒了可别指望我会照顾你。”
晴柔垂下头来,将肩头的的衣服挥下去“我没要你多管闲事。”
“苏晴柔,你怎么这么倔?昨天是谁做错了事,背着我去见男人你还有理了是不是?”池未煊左右看了看,没人才低声喝斥她。
“你不要跟我话,我现在不想看见你,你不要在我面前出现”晴柔放狠话,可这样的狠话一放出来,首先伤到的是她自己,想到若真的看不到他,心就痛得竟然再也想不下去,眼泪一幕幕盖上来,迷住了她的视线。
池未煊拧紧了眉“好,苏晴柔,你有种。”池未煊掉头就走。
晴柔也不看他,这时公交车来了,她站起来往公交车上走去,投了一枚硬币,她找了一个位置坐下。车上的人不多,看见她穿这么单薄,都好奇地看着她。
池未煊走了几步,骤然转过身来,看着被扔在了椅子里的衣服,他握紧拳头,他觉得他的一片好意也被她丢弃了。他捡起衣服,快速冲上车去。
“同志,你还没投币。”司机看他径直往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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