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着帽子,文质彬彬。江湖众汉见了她,禁不住小声议论。这里头有苏小培认识的,也有许多不认识的。只是所有人都听说了她的事,她在玲珑阵里使的针神之法,又助七杀庄破了奇案,这些事已经传遍江湖。有人传她是世外高人,有人传她真是妖女,但无论如何,玄青派江掌门出面,说各派需齐心协力联手揪出一人,无论各派什么心思,能来的都来了。
苏小培听了江伟英简短地介绍了在座的各位,一一行了礼。她知道这里头有来瞧热闹的,有来真心追凶的,还有的,也许是打探敌情的,但都没关系。她一边说着话,一边观察着众人。神算门顾康也来了,他很冷静地施礼,与周围人正常的寒喧。
在苏小培说话之前,江伟英先说了几句,他说了七杀庄的血案,说了九铃道人在玲珑阵被杀,说九铃道人之死蹊跷,付言的帮手至今还没有找到。有一个神秘人,在侵入武林,他也许控制了一些门派里的一些人,比如付言,比如付言的帮手,那人一定不是七杀庄的。也许还有更多的帮后潜伏在武林各派里,他们今日杀了九铃道人,也许下一步便会有其它目标,在他行动之前,各派需小心防范,另外,也要主动追查,抢得先机,将他找到。
之后就是苏小培向众人说了她的推断。
“他四十到五十岁之间,有不错的地位,也许是掌门、副掌门、堂主、管事等等。面貎端正,很有亲和力。他说话不急不躁,很有条理。他有学识,能引经据典,善于观察,他很有说服力,短短的交谈便能让你对他产生信任感。他善解人意,让你感觉到你的苦恼他能够理解并且愿意帮助你,而你也愿意让他帮助。他衣着整洁,头发梳得整齐,衣裳鞋袜和饰物搭配都有留心,甚至颜色都是配好的。他的脸手一定干干净净,兵器也时常擦拭,指甲修剪整齐。他偏瘦,并不雄壮高大,看上去没有威胁感。他说话的时候喜欢看着你的眼睛,很有耐心,他不喜欢音乐、乐器,不爱劳作,讲究身份。”
苏小培一连串的说,旁边终于有人忍不住大声问:“你如何知晓的?你认得他?”
有人开口,立时有别人也跟进了喊:“知道他是谁便将他抓了来审,说这许多做甚?”
“我不知道他是谁。”苏小培答。
“那你怎地说得这般清楚?瞎编的吗?”
“四十到五十岁之间是因为我观察过各位英雄豪杰,这武林里头讲究多,小辈年轻一辈里虽然人才倍出,但大家敬仰信服还是会看对方的年龄地位。就算杰出如萧其萧大侠,因着他年纪轻,要想取得别人的信任,让别人心服口服那也不是件容易的事。而我们眼下要找的这个人,他控制了不止一位武林中人,有些追随者甚至身居高位,要想让不同的人都信赖服从,他的年纪一定不轻。他的面貎、说话、学识等等都是有要有据的推断。付言是谁我想大家伙儿都知道,我听说他的江湖地位也不低,身为七杀庄大弟子,他代表七杀庄办了不少事,许多对外事宜也都是他来办。他自信,有些暴躁,眼高于顶,见识多广,胆大妄为,这样的年轻人,要想收服他,除了能抓`住他的需求和弱点之外,自己的条件有一点不妥都不成。我们要找的这个人,每一样细节都注意到了。”
周围没人说话了,苏小培扫视了一圈,一会又有人道:“可是这样的人在江湖里还真是不少。门派这许多,有地位的人,哪个不注重仪表,哪个不对外彬彬有礼?只要他有权势地位,要想取得信赖,收服旁人,那不是很容易的事吗?姑娘方才所言,那可是一扫就扫出一大把来。”
这话教许多人笑了,大家都看向苏小培,等着她接话。
苏小培淡淡地道:“他有些缺陷,也许房`事不顺,妻子会有怨气,这些闺房辛秘也不是完全不透风的墙,按理总会有些风言风语。可他这人定是无法忍受这些,所以他一定会控制妻子,也许将妻子藏于深闺,也许休妻。如若他是未成亲的,他就根本不打算成家。但依他的年纪,我觉得前者可能性更大些。就是他成了亲,但与妻子并不亲密。他不爱谈论这类事,于外人看来,品性高洁,不近女色,不污言妄语谈情爱之事。也许他过去并不这般,他的这些问题或是转变是数年前甚至更早的时间开始的。”
周围没人说话,大家面面相觑,这推断是极大胆,而且由一女子对着他们这群江湖汉子说来,还真是,颇尴尬啊。
“他的个性、喜好、生活细节等都发生过巨大的转变,数年前甚至更早的时间开始,如若认真探查,也许能有线索。”
“这又是如何推断的?”
“他要取得诸位江湖豪杰位的依赖服从,并组织起不同门派不同类型的人都依从于他,他要观察,要寻找人选,要慢慢适应和融入,这需要时间。数年是一定会有的。”苏小培避重就轻,有些答非所问。但问话的人有些被绕了,并没有追问下去。
苏小培继续道:“他是一个很善于找到你内心弱点的人。你的*,你的恐慌,他能看出来,他会迅速抓`住这一点,游说你,控制你。他能说会道,会给你出主意,但他的手段不会是只讨好捧高你,他也会对你施加一些精神上的打击,让你羞愧难过,让你无地自容。”
“这样谁还会听他的?”
“会的。”苏小培不动声色扫了一眼顾康,他此时正垂着眼,似在专心听,认真思索。
“傻`子吗?”说话的那人又喊。
苏小培答:“我们每个人心里都有个傻`子,只是有些人把傻`子压制住了,有些人心里的傻`子跑了出来,他无法控制。”
“总之,姑娘是说,就有这么一个人,也许就在我们中间?”罗华问。
“也许他不在这里,也许在,他与这里的人一定有着各种不同的联系。在座的应该见过他,也许我们当中坐着的就有他的追随者。”
“那岂不是转头他便是我们在找他?”
“他早就知道了。”苏小培道,不然,他也不会一次又一次的挑衅她了。
事实证明,那人果然是知道的。
第二天天刚亮,秦德正与杜成明风尘仆仆地赶到了武镇,说是接到了消息,苏小培他们在武镇有了麻烦,他们赶紧过来了。可话还没多说两句,茶都没喝上,就有江湖汉来报信,说布告墙上又有新布告了。
苏小培他们一同过了去。这次布告墙上写的是:“welldone!!”
旁边几人自动自发地递来了笔墨,苏小培瞪着墙上那句话,心头火起。她拿了笔,在那句话旁边画了个笑脸,再画了剪刀手的手势。
江湖众汉看着,不禁用手比划着。“姑娘,这是何意?”
“这表示我们有信心有决心,一定打败他!”
“是吗?这手势这般有气势?”众人面面相觑,比划着,然后不由笑了,互相比划起来。
苏小培举目一望,原先的那股气势被一众比划剪刀手的古装江湖汉闹没了。真想告诉他们,那什么,这手势不适合汉子们做,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