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授受的事,他立刻就不干了,怒道:“要送你自己去送,打死我也不去。”他要真有胆子干这种事,早就跟二师姐勾勾搭搭去了,哪里还能等到现在。
邵仲邪笑道:“哪里就是私相授受了,不过是一副画儿。那个……让我媳妇儿给评点评点。”见梁康一副抵死不从的模样,他又开始变换策略,哀声叹息道:“三师兄,我找个媳妇多不容易啊。你也晓得我家里头,老头子虎视眈眈地盯着,只盼着能把我卖个好价钱。我好不容易才找了个自己喜欢的媳妇儿,要是抓不住,我……我以后就不成亲了。师兄你也不想我一辈子都孤家寡人一个吧……”
他越说越幽怨,到最后眼眶都红了,简直有声泪俱下的趋势。若是换了二师姐,只怕早就应了他,可惜梁康这些年深受他的荼毒,对此早已有了抵抗力,毫不客气地驳回道:“我才不管你娶不娶得到媳妇儿,打一辈子光棍更好,省得害了人家小姑娘。自己的媳妇儿自己去讨好,别每回尽折腾旁人。你又不是真瞎子,还能不认得去卢小姐屋里的路。”
邵仲闻言,扭扭捏捏了一阵,竟然难得地脸红起来,“我怕她赶我出来。”
“你就不怕她骂我了!”梁康怒道:“你师兄我就不是人?活该挨骂?你到底有没有同门情意了!”
邵仲瞥了他一眼,哼道:“不去就不去,我自己去就是。以后你要讨好二师姐莫要再来找我!”
梁康不理他。
邵仲本来以为他抬出二师姐,梁康怎么着也得有点反应,没想到他竟然完全不搭理,一时间,邵仲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皱着眉头想了半天,又过来拉梁康的袖子,恬着脸笑嘻嘻地讨好道:“师兄,三师兄,那个……我不大方便下楼,要不,你先帮我打个头阵,看看我媳妇儿在不在屋里?嗯,还有她那个丫鬟是不是也在?”
见梁康不动分毫,邵仲愈发地低声下气,“求求你了,师兄,你就帮我这一回嘛。”
邵仲在梁康面前最喜欢用的手段就是耍赖、撒泼加威胁,百试百灵,难得像今儿这般做小伏低的。梁康由着他求了一阵,自觉赚足了面子,这才软下来,板着脸道:“那可说好了,我就去帮你瞧一眼。人家在不在,可不是我说了算的。”
邵仲赶紧点头,亮晶晶的眼睛显得格外乖顺。
梁康昂首挺胸地出了门,飞快地下楼勘测敌情,尔后又迅速回来回复消息,“你运气真好,二楼船舷上都没人。那丫鬟刚刚出去,你媳妇儿一个人在屋里。赶紧去!”说着话,把桌上的画卷一卷,塞进邵仲怀里后就把人踢了出去。
“要不我还是晚上……”话还未说完,梁康就把舱房门给锁了。
邵仲心虚地摸了摸鼻子,竖起耳朵听了一阵,确定四周无人,这才飞快地潜入二楼。
七娘刚唤了采蓝下楼去帮她拿线,自个儿则穿了针,认认真真地在缝鞋面。才缝了几针,就听到外头船舷上轻悄悄的脚步声,七娘心里一突,手里的动作立刻停了。
她刚想开口问是谁在外面,脑子里忽地闪过一个念头,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正犹豫着,舱门忽地被推开,有东西扔进来,正正好落在七娘面前的桌子上。七娘才欲开口说话,外头那人已经撒开腿飞快地逃走了。
“干嘛呢,神神秘秘的?”七娘疑惑地拿起画卷,刚想展开,忽然想起卢瑞无心带出的那句话,“……熠哥儿还说,画上那人长得像姐姐……”
七娘脸上陡地涨得通红,手忙脚乱地把画卷收起来往枕头底下塞。罢了又觉得不安全,复又将它拿出来塞进被子里,转念又想到采蓝总是抢着给她铺床,又赶紧把它拿了出来,东张西望地在屋里看了两圈后,依旧找不到地方藏,只急得满头大汗。
这个混账王八羔子!七娘心里暗骂,想了想,又觉得自己窝囊得紧,索性先把门锁上,一咬牙把画儿给展开了。
不能不说,这混账王八羔子的画技确实不差,便是七娘这样不懂画的,也觉得这画面极是清新流畅,自然也能看出画上的女子与自己有几分相像。一时间,七娘也说不出心里头到底是什么滋味。
她年岁虽小,却也多少懂了些男女之事,乡下地方更有十二三岁就嫁人的,先前在卢家老宅,二房和三房就没少打她这方面的主意,自然晓得邵仲送这画儿来是什么意思,不由得又羞又恼,只恨不得立刻把邵仲那混蛋抓出来暴打一通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