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破晓,莫相安取下了渡远额头上的定魄符。
本以为渡远还会发疯大吵大闹,没想到他只是嘟囔了一句什么,翻个身呼呼大睡。
莫相安松了口气,趁着难得的安宁将马儿赶得飞起。
广济寺离华严宗本来也不是很远,若非莫相安刻意避开人烟,他们早就到了。
到了晌午时分,渡远猛地坐起,莫相安紧张不已,手已经伸向怀里,准备一见不对,就给他一张定魄符。
渡远四处瞅了瞅,“咦?快到了。三弟,大哥肚子饿得狠了,先填饱肚子再赶路吧。”
莫相安知道他听不见,连忙点点头,将马车停在路边。
河边汲水、淘米煮饭,又将采买的干肉脯就些野菜炖了,便与渡远蹲在马车旁边吃了起来。
渡远能睡能吃,清醒的时候也与常人无异,就是耳朵聋了,法力全失,时不时还发疯。
趁着他还清醒,莫相安用剑在地上刻字问道:“大哥发疯的时候见到了什么?”
渡远打个饱嗝,含糊道:“我见到一人身在地狱之中,受尽万般苦楚,我不忍心,要渡他出去,他说外面的人都要置他于死地,绝不出去。除非我割了血肉喂他……”
莫相安大惊,又写道:“大哥答应他了?”
渡远面露疑惑不解之色,“依我的性子却是万万不肯的,可是在梦中,我却毫不犹豫这样做了,还说……还说……地狱不空,誓不成佛之类的大话……”
“奇怪?奇怪?那人似我又不似我……若真是我,我须一禅杖打爆那厮的狗头,怎会做出割血肉资敌这样的蠢事来。”
莫相安喃喃细语,“地狱不空,誓不成佛?”再看看渡远满脸凶相,怎么也不能将他与慈眉善目的菩萨联系到一起?
又写:“后来怎样了?”
渡远摇摇硕大的脑袋,“那大和尚定然只是与我长得相似,定不是我,我怎会这样蠢?后来?后来那厮吃了血肉,法力大增,翻脸不认人,将那大和尚的骷髅镇压在了九幽之地。”
渡远只觉得那和尚蠢,便和其划清界限,绝不肯认自己与其有什么关系。若是真是自己做这般蠢事还不得被三弟笑死?
“九幽?九幽?”渡远似乎想起什么,猛地站起身来,周身煞气沸腾,目露无尽凶光,“陈阿度,洒家若不将你挫骨扬灰,如何消我心头之恨……”
话音戛然而止,渡远的额头上又多了一张定魄符。
莫相安将其搬到马车上,脸色也变得凝重无比。
“陈阿度?那个披着青玉或者说是徐长卿的皮,到处为非作歹的畜牲?”
那日在野王山中的一幕幕浮上心头,莫相安情不自禁打了一个寒颤。陈阿度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实在太过诡异,虽然他修为不高,但却给莫相安一种深深地危机感。
修道之人,修到高深处。起心动念必有缘故。
莫相安将陈阿度的名字牢牢记在心里,时刻惊醒。只等自己有了通天修为,第一时间就要去了结了他。
车轱辘不停转动,带着马车飞速向前跑去。越过前方这个山谷,广济寺也就不远了。
莫相安一扬马鞭,大喝一声“驾”,马儿嘶鸣一声,奋起前蹄,开始加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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