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师府的态度并未出乎黄太甲的预料,之所以明知故问,不过是因为张天师之前一直没有明确态度,给了他一种错觉而已。
原来不是天师府不保真龙,而是他们觉得根本没有必要。
张天师这样一说,与华严宗高下立判。黄太甲不由对其看轻了几分。天下的事,出力越多,好处越大。天师府坐观成败,固然没有错处,所得好处怕也有限。
当即岔开话题说道:“我与天师故友重逢不胜之喜,只叹当年故友如星陨落,活到如今的已经屈指可数了。”
“哈哈哈,黄大伴在深宫内院养尊处优,何故发此俗人之叹?况且一代新人胜旧人,乃颠扑不破之理,当今天下不知又有多少年轻俊彦涌现。”
黄太甲傲然挺立,冷笑道:“年轻俊彦?在黄某眼中也就只剩年轻二字而已。能让黄某心悦诚服的,还是那两三个老人。”
张天师道:“哦?我倒是孤陋寡闻了,黄大伴也有佩服的人吗?”
黄太甲不理会张天师话中的调侃之意,二人曾共事百年,扶保过四朝帝皇,对于彼此那是再了解不过。
“华严宗离火真人,肉身到达飞升之境,若非闭了天门,只怕早就成仙了道了,此人黄某见了自当退避三舍。”
张天师不以为意,“呵呵,此乃前辈高人做不得数。当今天下,可还有令黄大伴高看一眼的人物?”
黄太甲有些意外,平时不苟言笑的天师,居然有此兴致,“你既然有此兴致,那就先说一个听听。”
张天师思索片刻,道:“徐长卿以一己之力,欲撞破天门,寿元尽了之后,自封为神,与地府分庭抗礼,可曾入得了黄大伴的眼?”
“不知天命!骨肉被削于奴隶人之手,为天下笑。如此不知进退之辈,有何值得称道之处?”
张天师摇头苦笑,不置可否。想了想,接着又道:“落日谷魏华存,乃有名坤道,擒猿控鹤,一手御兽神通,天下罕见,能入黄大伴法眼否?”
“不修性,亦不修命,不免误入旁门左道之流,不足称道!”
“黄大伴眼界太高,天下人都入不了你的眼。”
张天师抬手轻敲桌面,突然高声道:“灵隐门玄真子道长,炼丹之术出神入化,这个总该无差了吧。”
黄太甲摆摆手,站起身来,极目远望,“不说金丹之法早已失传,即便没有,似玄真子那样本末倒置,终究难成大道。”
说罢,黄太甲转过身来,正色说道:“能让黄某心悦诚服的,除了离火老道,便只剩魏东来一人而已。”
“魏东来,魏东来。”张天师轻声念叨着这个名字,似乎勾起什么往事,终于还是点了点头,“黄大伴若是说他,那以上诸人与其相比,确实多有不及。”
“呵呵呵,他如今也不知是死是活,如果健在,咱家倒是想要会一会他。”
黄太甲说完,气势陡然上升,并指成剑,临空挥洒,天上的晚霞都被其翻卷。
张天师抬眼去看时,就见云彩在其拨弄下,排出了一个通红的“杀”字,端的触目惊心。
……
龙女抬头注视天空,面色凝重。
楚禾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看到空中那通红的杀字,不敢置信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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