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安疑惑不解,“既没有强人,又没有猛兽,我为何过不得?”
乡民默不作声。
莫相安从怀里掏出五文钱来,递给乡民。
乡民千恩万谢接过,这才缓缓开口说道:“远客可曾见过不吃人肉,专吸人血的猛兽?我们这里原本有三十几户人家,自打两年前闹出妖怪吸血的事情来,陆陆续续就都搬走了。
现在留在这里的,无非都是如我这般,穷得叮当响,实在无处可去的人。守着几亩薄田尚能渡日,要是一走,只怕就饿死他乡了。”
乡民叹了口气,接着又道:“原本这些事情我是不敢告诉你的,全因这个妖怪,每月也只吸食一二人的鲜血,有了远客去送死,我们村子里便可安生一个月了。”
莫相安道:“你可曾见过那妖怪长得什么模样?”
“倒是远远瞧见过一眼……”乡民想了一会儿,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形容,“与我们也无多大差别,只是略矮一些……对了,他眼珠子通红……”
莫相安心里有了数,不顾乡民劝阻打马入了山。
穿过了野王山就到青州,区区小妖还不值得他绕路而行。何况这畜牲专吸人血,若不及早除之,恐怕将来会为祸一方。
莫相安也没有托大,找了僻静处,画了两张定魄符之后,方才大喇喇地进入深林。
越往山里走,越发幽暗,虽值盛夏,莫相安居然感受到一股阴冷之意。
但见所处之地,委宛顿息,气不融结,外不能聚内气,远势吉而近势凶。
“如此凶物,若不处凶地,如何磨砺自身凶性?我便在此处守株待兔,看看你到底是什么来头。”
莫相安找了一块干净的石头,盘膝坐下,将诛邪剑横在膝头,闭目调息。
到了半夜,忽然刮起一阵妖风,风中带着丝丝腥味,让人闻之欲呕。
一双猩红的眼睛,在莫相安身后死死地盯着他。他进又不敢进,退又不甘心,走两步又往后退一步,显得十分犹豫。
莫相安耳力何其敏锐,那人现身他便已经发觉,只等他靠近自己三丈之内,就一记掌心雷结果了他。
此刻莫相安就像垂钓的渔夫,而那人就像在不停在钓饵旁试探的鱼儿。谁先耐不住性子谁就要吃个大亏。
终于那人忍不住了,双手一伸,露出尖锐的指甲,向莫相安疯狂地扑了过来。
莫相安等的就是这一刻,一记回头望月,猛地劈空一掌,嘭的一声响,掌心雷瞬间狠狠地砸在了那人的胸口上。
“嗷呜”一声惨叫,那人倏地一下,就窜上旁边的树枝。
“没死?”莫相安抬头看向那人,但见他如猿猴一般踞坐在树杈上,披头散发,瞪着猩红地眸子看着莫相安,毫不掩饰其中的贪婪。
身高不足五尺,衣衫褴褛,上面满是污渍,也不知几百年没洗,馊臭味和血腥味混合在一起,冲得莫相安几乎闭过气去。
脚上没有穿鞋,趾甲和指甲足三寸长,深深地嵌入树枝里,足见其坚硬程度。
但这些还有个人样,就是那身皮肉,怎么看怎么违和。就像一个人穿了一件原本不属于自己的衣服。
莫相安心道:“就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也叫与我们没有什么差别?这乡民莫不是看差咯?这他娘的都只能称之为怪物了。”
将剑横在身前,大声呵斥道:“你是个什么妖怪?”莫相安可不会飞,此物擅长攀援,要是在树上跳来跳去的,他可对付不了他。须得用言语骗他下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