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接手耽误了一会儿,让你们久等了。你们不是来求医么?什么人,送进来给我看看。”说罢老者佝偻着小小的身体,颤颤巍巍的进了阁楼。
寂灭已经在里面躺着了,龙逍俯身帮杨云城拿一些东西,惊呼:“哎呀!这么重,这老人好大的力气。”
一行人进屋,见老者正在给寂灭搭脉,他们默不作声的站在一边,老者一边搭脉,一边道:“把东西搁门口就行。”
说罢又过了一盏茶的时间,老者先后看了寂灭的皮肤、舌苔和眼珠,又放了些血出来,杨云城心下担忧,此时也顾不得许多:“先生,请问我师父他的毒能解么?为何这般一直昏迷不醒?先生,我师父能治好吗?”
老者擦擦手,转过身来,皱皱巴巴的老脸上毫无表情,不知为何燕子飞看着他的眼睛,那眼神中闪烁着岁月的睿智光芒,他好像能看出她有灵妖心,是的,他一定看出来了。
“你师父中的是鲛人族的水鳞毒,这毒乃是鲛人族巫师用了七七四十九种有毒的鱼、水草和淤泥制作而成的。若不是你那位圣教的朋友,每日用法术替他延缓毒性,你师父到不了这里,就已经是个死人了。”
小竹子浑身一震,没想到神医果然是神医,连这种事情都能看的出来,见杨云城对她充满感激的看来,她冲他微微一笑。
“你师父该是九生剑派中的领袖人物,九宫内经已经练至登峰造极,若不是有内功护体,怕也是死了。这水鳞毒凶险之极,寻常人碰到不出七日,必是浑身溃烂而死,你们看,他四肢已经出现了溃烂。”老者掀开寂灭的裤管,果然腿上一片片尽是烂疮:“毒入肺腑,想救很难啊!”
杨云城“扑通”跪倒在地,眼圈通红,连连磕头:“求神医救救我师父,求求神医救救我师父吧!只要能救我师父,神医你要多少钱,任何东西,你让我做任何事都可以!”
他神情真挚,声欲泣血,燕子飞暗暗心惊,当年寂灭收他为徒是为了灵妖心,可是后来发现他没有之后,却也能尽心待他,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若不是寂灭这六年来对杨云城毫无保留的教导,恐怕他如今也不会背叛宗门、犯下许多罪孽,拼了性命也要将寂灭带出来救治。
燕子飞喉咙一酸,眼眶登时红了,此时是如此的羡慕杨云城有这么一位疼爱他的师长。而她呢?师父死了,师叔死了,整天被一个死胖子龙老板,虐到怀疑人生,她到底是上辈子做了多少孽?
“救是可以救的,我瞧你们个个身怀武功,看起来还不弱的样子。”
老者推出一掌,掌风和煦,将杨云城轻轻托了起来:“但是你们要帮我做件事,这件事若是能成,于你们也是大大的功德。”
苦闷的燕子飞正想偿还上辈子造的孽,听了这话眼前一亮,道:“什么事?”
老者却是看向谢阑:“这位御星派的道长,可否能帮老夫这个忙?”几人一惊,均想原来这老者是看中了谢阑,也不知他是如何看出谢阑出自御星派。
谢阑道:“您请说。”
“西南方靠近番邦之地有个坤城,方圆数百里都在闹旱灾,只要你们能摆平那旱灾,你师父就能活。”
“可是我们又不是龙王,更不会呼风唤雨,怎么缓解旱灾啊?”燕子飞疑惑的眨眨眼。
“敢问,这旱灾已经持续了多久,您既然让我们去,可是有什么线索?”龙逍难得静下心来思索了一下。
老者抚须微笑,连连点头:“三年前,坤城出了一件怪事,大白天突然黑了下来,众人都说是天狗食日,可是这一黑就黑了三年。如今这坤城宛如一座死城,周围的土地尽数荒芜,没有人能在不见日光的地方活下去。可怪就怪在,坤城以外几百里外有一处界限,界限以内是黑夜。而界限以外是白昼,日月轮回,一切如常。”
“竟有这等怪事?为何在江湖中从未听说?”杨云城惊道。
老者面色凝重:“据说那坤城里面一夜之间出现了许多妖怪,残害了许多百姓。那些人怨气冲天,遮天蔽日,更使得城里城外阴气森森,瘴气重重。官府上报给了朝廷,朝廷又找了许多高人来看,都看不出个所以然,而且只要进去那道界限,人很快就会浑身皮肤烧灼,痛苦致死。加上坤城本就地处偏僻,根本不值得官府劳民伤财,便将人牵了出去,索性置之不理了。”
“这群狗官!这天地无非人、鬼、妖、仙,我倒要看看是哪路鬼怪霸占着坤城。”龙逍拍案而起,杨云城和谢阑皱着眉头站在一旁,不发一言。
燕子飞瞥了他一眼,这位大师兄还真是随心所欲,他一个挥大刀的会除妖降魔么?到时候还不是在后面看着杨哥哥、小竹子和谢阑在前面用仙法打,他在后面嘿哟嘿哟的呐喊助威?
这个功德好像挺难得,费时费力,燕子飞酌情思虑了一番,还是说道:“那么多高人都没辙,我们几个人年纪轻轻,神医你不会是逗我们吧?我们怎么可能有这个本事呢?你们说是不是?”
小竹子忽然冒出一句:“神医既然把这件事交给我们,定是觉得我们有能力办成这件事。”
“小竹子!”燕子飞嗔怪的说。
“小燕子,你别忘了,这可是神医救寂灭掌门的前提条件。”小竹子笃定的看着她。
燕子飞叹了口气,点头允了,心中一阵阵的发毛,这怎么一件事接着一件事,根本没有让人喘息的时间啊?
还以为把寂灭送来之后她就能离开了,可以去找一弦和褚幽一起做做试炼,然后去找黄倾,再然后她还记得临走时杨离羽对她的嘱托,找剑圣的后人,还是件头疼的事。她还有一点点小私心,若是有多余的时间,她更想找间靠着水边的房子,跟一弦一起,舒舒服服的住上三五个月,她可有好久没见到一弦了,心中着实对她挂念的紧。
可是如今这一切都只能无限期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