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钰婉点点头:“然后这是哪里?”
“母亲,这里是建康太子府,御医说了你是今日过于劳累,加上一时之间急火攻心。需要静静的调养。不可再被刺激。”韦然赶忙说道,
李钰婉看了看自己的儿子,随后就要起身。
韦然连忙制止道:“母亲还是先修养身体吧。”
李钰婉微微摇了摇头:“傻孩子,母亲已经知道侯爷已经不在了。但是其中的内情呢?为娘昏迷的时间里,你有和南朝太子交流过吗?”
“未曾,有几次孩儿想要发问,太子都说等母亲醒来之后一起说吧,他只说事有蹊跷,也需要和我们互相叫唤下信息。”韦然挠着头回答道。
李钰婉微微点头:“为娘起来整理一下,你去找一下太子吧。”
不多时,就见萧炬匆匆赶来,看到已经端坐在桌旁的李钰婉,不由的说道:“侯爷夫人起来作甚,躺下静养就好。”
李钰婉摇了摇头:“该有的规矩还是要有,如今我和然儿孤儿寡母寄人篱下,全赖太子收留。”
萧炬连忙摇头:“我十分敬重韦侯爷,这是你们应有的礼遇。我父皇也说了,可以按照韦候爷的规格,给予韦公子相应的爵位。”
“太子殿下,妾身只想知道,我家候爷真的要投降贵国吗?”李钰婉没有回答萧炬的话,而是抛出来她最想知道的答案。
“当日本宫就在合肥城墙之上,看到北秦军中阵型混乱。有人马自北而来,约有数千人。本以为是自寿春来的援兵,当时本宫还心想,若是援兵这点数量也太少了。”萧炬缓缓说道:“随后远远看到北秦军营中似乎有人马在对峙,这时候江陵传来消息,说夫人和韦公子从长安南逃避难,韦侯爷欲投靠我朝,我和羊将军便派兵出城想要救走韦侯爷并且乘势打退秦军。”
言及此处,萧炬羞愧难当:“但是淮北军由韦侯爷亲自调教多年,我朝将士野战不是对手。北秦军队稳住阵型之后就徐徐后撤。本宫未能救出韦将军。次日一早,斥候来报,说韦侯爷已经于夜里自裁。”
韦然听后陷入深深沉思的之中,随后看了母亲一眼。李钰婉手抚额头,片刻之后缓缓说道:“那么只有两种可能,其一我家候爷却有投靠南朝之意,故而让人通知我们先行南逃,等我们南逃到江陵之后,再自行从军中脱身,因为侯爷说过,只身投靠南齐,不想做北秦罪人。”
萧炬听后微微点头,:“那第二种呢?”
李钰婉沉默不语,韦然想明白其中关节,也不由的冷汗直流,随后看向母亲。母子两人对视之后,李钰婉凄惨的说道:“我和然儿中计南逃,从而亲手害死了候爷。”
“但是送书信和父亲贴身佩剑的人,可是舅舅啊。”韦然惊道:“舅舅怎么可能害我们?”
“敢问韦公子的舅舅,可是李恪?”萧炬此时出声道,看见韦然默默点头。萧炬又道:“李恪如今已经晋升为淮北总管,主管淮北军事。”
“为何会如此。”李钰婉掩面痛哭起来。
“母亲保重身体。”韦然急道:“切不可过度操心。”
许久之后,李钰婉稳住心神:“按照北秦律,将领叛国者,夷三族。忠勇侯府非但幸免,家兄还接替了先夫的职位。说明北秦朝廷认定此事和李家无关,闵观只手遮天,没有趁机安插自己的人手,而是让家兄顶替,足以说明,”
“说明舅舅和闵观早有勾结,达成一致。”韦然这是恨恨的说道,随后紧握佩剑:“其二,父亲常年驻守淮北,家书日常是一月一封,所有家书均是由舅舅安排人送回。毕竟舅舅也有家书要带回长安给舅妈。只要寻一书法大家,伪造家父手笔,并不是什么难事。”
萧炬听完之后也道:“还有第三处破绽。”
韦然转头看向萧炬,萧炬说道:“夫人和公子从长安出发,至江陵途中的日程。韦侯爷是不可估量的。但是偏偏就在夫人到江陵之后一天,闵观已经带人来到淮北军中,足以证明,闵观对夫人的行踪了如指掌,所以时间才能如此恰好。虽然也有可能是偶然,夫人之前说李恪一路护送,敢问护送到哪?”
“过蓝田,出秦武关,随后又过一关到南齐境后立刻就返。”李钰婉说道。
“到时候不用回朝,沿陆路直接回到寿春,就有足够的时间指挥军队向合肥挺近。”萧炬补充道。
此时韦然已经泣不成声:“我和母亲已到齐境,父亲无法自证清白。又不想北秦军中刀兵相向,所以唯有一死。闵观老贼,用计之险恶,闻所未闻,我与此贼必不共戴天。有朝一日,我必手刃此贼,就算此贼死了,我也要将他挫骨扬灰。”
只听到砰的一声,李钰婉已经栽倒在地。
萧炬高喊:“来人,传御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