锣鼓喧天的街道旁挤满了看热闹的人群,大队的送亲队伍抬着一箱箱的嫁妆,浩浩荡荡的往目的地前进着,而这其中最引人注目的,自然是那顶红得逼人眼睛的喜轿。
轿里的新娘两只小手不安的扭着与喜服同样艳红的帕子,一颗颗晶莹的泪不住的落下;这位正要出嫁的新娘,就是两日前让人以曲恋冰的名义给骗回家的曲怜冰。
自从两天前被奶奶骗回来后,她马上被逼着嫁人,在一切都已成定局且找不到姐姐的情况下,她不得不含泪上花轿;三年的期限即将到来,她却得在这最后一刻放弃这近三年来的坚持。
烙现在在哪儿?她好想见她
恍惚间被人引出了轿子,等她回过神,人已经在大厅上了。
“一拜天地。”明朗的声音透过艳丽绮红的绣巾传进曲怜冰耳里,震醒了她哀戚的心。
在这喜气洋洋的气氛中,她一点也感受不到喜悦,有的只是孤独与心伤害了。
“二拜高堂。”
烙看来今生她们真的无缘相守,只有祈求老天爷能给她们一个风平浪静的来生,今生所不能的,来世她一定要办到。
“夫妻交拜。”绝望的声音响起,她的泪再次溃堤。
别了
刷的一声,手上的姻缘带被一道白影截断,她噙着泪不解的由红绣巾底下看着手上断成两半的喜红彩带。
姻缘带断,这表示
“男的站左边,女的站右边,想死的站中间,谁敢碍着我抢亲我就打谁。”
突如其来的话语一落,所有人皆往门口望去,看看是谁这么目中无人,敢说出这样不怕死的话。
只见一名浑身月牙白的翩翩美少年傲然立在门口,手上抓着一条如白蛇般的银白长鞭,他轻甩了下手上的鞭子,那破风之声马上吓得满堂宾客往后退去,将空位全让给了这突如其来的美少年。
还掩着喜红绣巾的曲怜冰怔忡着不敢乱动,原本嘈杂嚷乱的四周突然变得安静,一种让人感到害怕的寂静。
怎么回事?现在的她不是应该待在新房里,等着她那素未谋面的相公回房吗?怎么这会儿却
她不安的用力抓着手上的姻缘带,泛白的手突然让人给握住,于喜红绣巾下,她看到了一双只属于男子的脚及衣服,这不会是她的夫婿,而且在这样的日子里,哪有人会穿着白色的衣服
她立即明白握着她手的人是谁“抢亲”两字再次跃进她脑海里,占满了她的思绪。
不,不会的,她怎会遇到这种事,老天爷不会开她这种玩笑的,不能跟心爱的人在一起已让她痛苦万分,她不想也不要再被个陌生人给带到陌生的地方,她
烙,救我!
她急急的想抽回自己的手,却反而被对方拉进怀里,她又羞又气又难堪的用力欲推开抱着自己的人,视线却在扫过对方手上拿的鞭子后停住了所有动作。
这是云蛇鞭!
她不会看错的,可烙的云蛇鞭怎会在这人手上?难道
遮住她泪容的喜红绣巾迅速被掀开。
“终于见面了,我的怜心。”
仿佛突然有个东西在心里爆炸一样,怜心会叫她怜心的只有,
“虽然早了一个多月,不过我来的正是时候。”再迟一点,她就是别人的妻子了,还好,他日夜赶路是对的。
“烙,你、你怎么会”这不是她在作梦吧?烙居然真的来接她了,她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
她愣愣的看着她变得帅气的脸,感到些许陌生的怀抱也让她觉得似乎有哪儿不对劲。她长高了,肩膀也变宽了,可胸部怎么不见了?过了三年,烙怎么该长肉的地方没长?她怎么不,是他
“你怎么这么看着我?现在的我已经可算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你不满意现在的我吗?”
鞍灵烙有些紧张,要下山前他是有想过怜心若不喜欢他的改变怎么办?
经过分开的这三年后,他更加确定自己的心意,想与她共度一辈子的念头是与日俱增,他害怕听到她否定的言词,怕她会跟三年前一样推翻对他的感情。
但,害怕归害怕,他不会因此就逃避、不与她见面,尤其知道她出嫁在即后,他连想都来不及就冲下山来。
他不要她嫁给别人,不准她嫁给除了自己以外的男人;她只能是他的,要嫁只能嫁给他赴灵烙。
“你真的是烙?你是赴灵烙?”曲怜冰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一时间很难接受自己认识了三年多的女孩赴灵烙,其实是男儿身的事实。
“没错,就是我。”虽然自己是变了很多,可怜心怎么可能不认得他?他可是一眼就认出她了呢!
“你不是女孩”她到现在才知道。
怎么会这样,他当初怎么不对她说清楚,害她的情感与理智一直交战着;每个深夜里,她都会自问这样做到底对或不对,还因此伤了他的心,可到头来却只是误会一场!
鞍灵烙皱起显得英挺许多的眉。她该不会到现在才知道他是男儿身的事实吧!
“之前我不是告诉你很多次了,我还让你摸我的胸膛不是吗?”他记得当时自己还要她记着的,她该不会像以前一样当他是在说笑吧!
“我、我以为你是要我记得你的心。”当时她的手能很明确的感受到他的心跳,所以她以为他说的是心。
“唉,早知道就让你摸别的地方。”那样她或许就能马上知道他跟她有何不一样。
“那现在呢,对于我的改变,你还满意吗?”在还不知道他实为男儿身时她就肯等他,她的心意他不必问也很清楚。
曲怜冰稍微推开他,正想仔细的多看看他,却发现不少人正安静的盯着他们俩看,这会儿她才意识到刚刚发生了什么事她正在与人拜堂中呢!
“烙”她无助的看着他,心里着实不知该怎么处理眼前这情形才好。
现下她是不可能嫁给除了烙以外的人了,可要逃离这儿,她也没多大的把握;在成亲当日与别的男人这样搂在一块,只怕她的名节和曲家的名声也
她不在乎自己会让外人怎么说,只担心经商在外的姐姐,她不想让她难做人。
“放心,不会有事的。”什么事都难不倒他。
“可是”她还是有些担心,他们真能安然离开这里吗‘
在丢了这么大的脸后,即将娶曲怜冰过门的于家哪会这么容易就放过他们,马上派几个仆人上前想捉住他们,可还未接近,只看得到一道白影突地刷过,转瞬间就将于家一干家仆给打飞了出去。
“看吧,根本没有人可以靠近我们。”三年前的他不好对付,三年后的他更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打发的。
“烙,这样似乎不太好。”他们害于家丢脸己经相当过分,他还这么伤人,只怕是没人会原谅他们了。
“我不犯人,人不犯我。”这些都是他们自找的。
听他这么说,她突然有种想昏倒的冲动。“你已经进犯了于家。”这会儿要他们不来犯他,似乎是不可能的事。
“凡尘往事如云烟,计较太多反而活不久。”对于自己做过的事,他一向不会计较太多,反正只要目的达到,过程别太张狂就行了。
“推托之词。”虽然时候不对,她仍是被他逗趣的模样给逗笑了。
还是一样,除了外表变得不同、个性不再像女人外,他逗趣的心仍跟当初她认识他时一样,这让她安心不少,至少对他不是陌生的。
自己好似已经很久没这样打从心底开心的笑了,以前她的笑容中带有些许忧伤,现在那忧伤的主因已在她眼前化解,她再也不会有那种想笑又无法真心笑出的感觉了。
或许在一刻钟前的她是既难过又绝望的,可现在,尽管时机不允,她的心仍雀跃得仿如重生般,今生最大的惊喜莫过于此,她那几乎不可能实现的梦想,老天爷终于听到并帮她完成了。
“有何关系,反正你不想嫁,我就来救你脱离苦海;我说过,只要是你不愿意做的事,任何人都勉强不了你,就算是天皇老子也一样,咱们走吧!”
鞍灵烙搂着曲怜冰,很自在的从众人眼前走了出去,有人欲从身后偷袭他们,却落得让人打飞撞上墙壁的命运。
“真是的,我后面有长眼睛的,难道你们都不知道吗?”他一副怨不得他的模样,看起来有些欠扁,但却没人敢再对他动手。
“烙,你是妖怪吗?”不然后面怎么可能长眼睛。
“呵,若我是妖怪,你会怕吗?”搂着她,他不理身后那群人,直接将她带走。
倒霉的于家没认识什么江湖人士,也没有什么朝廷的亲友,除了气红了脸让他们离开外,什么都不敢做。
*****
“怕。”曲怜冰直接点头,却仍是一脸笑意;喜悦的泪水已止住,但满怀的愉悦却是怎么也隐藏不了的。
“耶,你会怕我?”不会吧!他为了她,可是什么都做得出来耶,全天下的人都能怕他,就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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