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张三丰本人,并不下于达摩。第二,九霄真经,亦绝不比易筋经差上半分。
以上种种,说来繁琐。实际上,不过就是萧元亨念头一转之间的事而已。他下意识地打了个激灵,同样回过神来。目光投向地面处那具软如烂泥的尸体,叹息道:“能够把达摩老祖所留下的易筋经,修练至前无古人的地步。同时又能死在张真人手下。不杀啊不杀,你这一生,也总算是无憾了。”
“呵呵,无憾吗?未必未必。”张三丰摇摇头,随即大袖一拂,笑道:“萧元帅,现在……”
不等张三丰说完,萧元亨已经抢先道:“张真人,您是前辈,我是晚辈。什么元帅的,实在不敢当。更何况,武当山是道家福地,在这山上还说什么世俗称呼的话,未免也太煞风景了。”
张三丰性格豁达。听见萧元亨这样说,也不推辞,笑道:“呵呵,好。那么老道士就倚老卖老,称呼一声‘小友’了。今日武当遭劫,萧小友仗义出手,救了武当上下满门性命,老道士委实感激不尽。”
萧元亨连忙抱拳还礼,道:“只是举手之劳,无足挂齿。张真人不用客气了。”
张三丰笑道:“并非客气,是真心感激。如今眼前事情总算告一段落。老道士却还有几句话,想要和萧小友说一说的。不知道方便不方便呢?”
萧元亨也笑道:“张真人有什么教诲,在下随时洗耳恭听,没有什么不方便的。”
张三丰点点头,道:“好。既然如此,那么萧小友,请跟老道士来。”
话声才落,张三丰大袖飘飘,宛若乘风而行,离开北斗秘境,向武当山最高的天柱峰方向而去。他说走就走,却也不用向门下众弟子打招呼。显然有心培养众弟子独当一面的本领。同时也对他们能否完成任务,极具十足信心。
萧元亨自然也不甘后人,当下动身紧随其后,飞奔急行。两人都是当世绝顶高手,足下脚程更胜过奔马十倍。攀山涉水,依旧如履平地。过不多久,两人已分别来到了天柱峰之下。
站在下方抬仰望,但见这山峰高耸云烟,石如玉壁,呈瑰纳奇。峰势如遭大斧巨凿劈削而成,直上直下,竟无可供攀援之处。别说是人,哪怕山间的猿猴,恐怕也只能望峰兴叹。
不过,武当派诸般绝技之中,最广为人知者,就要算是轻功“梯云纵”了。只见张三丰背负双手,足尖微微一点,瞬间冲天直上。等到这一跃的势头即将去尽,他双足陡然急交错踏空,当即出“嘭~”的空爆炸裂之声。
借助空爆的反作用力,张三丰身形非但并不往下坠落,反而更顺势再度上升了好几丈。弹指刹那,他已经跃升至距离地面约莫三十几丈的极高空处,距离峰顶,只剩余一小段路了。
忽然间,张三丰将身一纵,整个人都消失得无影无踪。这当然不是因为他懂得什么隐身术。凝神细看,只见山崖之上,有一处黑黝黝的阴影。想来,那应该是处山洞的入口了。
萧元亨轻功虽然也算不错,却远比不上这武当梯云纵。当下他同样纵身飞跃,等到一跃之势将尽,忽然拿出自己的“仿-凤皇”,一斧头砍上山壁。
纵使山壁比钢铁更加坚硬,但在这一斧之下,却仿佛变成了豆腐,被斧刃深深砍入其中。有了借力,萧元亨便顺势再度向上飞跃。等到这一斧之力用尽,便又依样画葫芦,再来一斧。
几番施为之后,萧元亨也来到了峰顶那山洞的入口处。他收起斧子,如乳燕回翔,轻轻巧巧滑入山洞之中。甫立足,不由得便是一怔。
原来,这山洞入口看来只有几尺大小,但内里却另有乾坤,显得颇为宽阔。就是同时容纳七八人同住,也毫无问题。此外,或许因为高悬半空的缘故。山洞内环境颇为干爽。但陈设却十分简单,只有一张床榻,几块蒲团。
山洞墙壁之上,并没有什么装饰,却刻得有字。字迹龙飞凤舞,铁画银钩,令人乍看之下,便下意识地感觉意气飞扬,壮怀激烈。
萧元亨站定脚步,凝望壁上文字,吟哦道:“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于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皇路当清夷,含和吐明庭。时穷节乃见,一一垂丹青……嗯,这是文天祥丞相的《正气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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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想写多一点的,但我也不是十八二十的小年轻了,精力不足,实在没办法熬夜了,故而今天又是只能一更,就请各位多多包涵一下吧,5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