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宗珩恩放在笔记本键盘前的手。
指骨修长,冷白手背上分布的青色血管清晰可见,平添几分涩感。
能轻易让一个从没这方癖好的人,沦为他十指下的奴隶。
尤其他们每次那什么时,宗珩恩时不时会用手盖住她的眼睛——
或许是不想看她这张脸,又或许是不想让她见他动情高超时的神情模样......
“你在发什么愣?”宗珩恩问。
“啊?”徐岁岁猛然回神,连忙收回几近痴迷的视线。
“没有,我...没什么别的事我先出去了......”
脑子里带颜色的思绪让她脸颊烫得厉害,眼神也是慌张心虚地飘忽乱闪。
她端起凉掉的餐食正准备离开时,宗珩恩叫住:
“在没有公开之前,昨天的事最好不要再发生,要是因为你的行为生出麻烦,给我添了乱子,你承担不起!”
他不想在婚姻存续期间,被戴绿帽!
提及到昨天晚上,徐岁岁脸色骤然难看,胸口顿时被什么堵闷住,难以呼吸。
“嗯,我知道了。”
等办公室的门关上,周遭安静下来,宗珩恩才缓缓从电脑屏幕上抬头,看了眼已然不见身影的前方——
他垂眸,动了动左手食指,隐隐疼痛袭来。
他不该去招惹一只喝醉了的猫。
尤其不该弄疼了它......
...
医院。
徐岁岁透过重症病房门上的玻璃、看里面病床上带着呼吸面罩安静睡着的母亲,眼里满是不自禁的哀伤。
她说:“我妈是个很懦弱无能的女人,她不敢反抗,不敢斗争,她跪着接受着所有的欺辱......”
徐岁岁扭过头,看着身边温雅的王晰学长,嘴角扬起一抹难看的牵强:
“她至今所受的所有苦难折磨,都是因为我。”
母亲精神失常后,有过自残想死的行为。
心理医生跟她说,人在直面生死时,潜意识会有自救想法和行为。
母亲对周围的人和事都处于一种混乱的状态,只对她这个女儿有着清晰的认知。
母亲牵挂她,是她救了母亲。
可现在看来,是她锁住了母亲,是她绑架了她!
王晰温柔安抚出声:“母爱无私,她不求回报,只是本能地爱着你,要是让伯母知道她的爱让你有负罪感,大概也会难过吧!”
这样小心的温柔,让徐岁岁再难绷住泪意。
她泪眼婆娑地望着身边的王晰,哭腔里布满了难过的悲痛:
“可她对我的爱让她变成这个样子,我宁愿她自私些,少爱我一点......”
已经第三天了,母亲还没有要醒的迹象。
医生找她谈话,说情况不是很乐观,要么进行二次手术。
但二次手术的失败伴随极高的死亡风险,而且也无法保证二次手术之后会好转......
要么,就是暂时维持现在的昏迷状态,等待一个奇迹的降临。
医生还给她列出后续养护的一个大概费用。
住院加用药加护理,一个月大概一万八左右。
一万八...
她现在背了十万负债不说,工资就算按转正的一万五来算,她每个月不吃不喝还不够贴补母亲的医药护理费!
等过段时间宗珩恩踹掉她,助理这份工作怕是也要丢掉。
以她的学历在景城怕是很难找到一份可观的工作......
她现在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王晰安慰:“我把阿姨的病历和情况发给了国外医学研究院的朋友,植物人苏醒的案列不是没有,你不用太过悲观。
或许等过几年,医学上有进一步的发现和精进,到时候再进行二次手术,相信成功率一定会大幅增加的......”
他的嗓音像是从温水里捞出的绿玉,过耳入心,能抹去人心的浮躁,安稳下来。
徐岁岁从悲伤里抽离出来,看着贵雅王子般的王晰学长,扯唇浅笑:
“学长不是说过,医学上没有百分百的一定吗?”
王晰眉眼里尽是化不开的浓郁温柔:“你倒是记性好。”